阿弗一邊聽她說,自己反倒挑出了夾雜在裏麵的《海內十州記》、《洞冥記》。
寧懷瑾詫異道:“你喜歡看這些?”
阿弗將兩本書疊在一起,比起她麵前的那一大堆,自己的果然正常多了。
阿弗點頭,“這些看起來比較薄。”
寧懷瑾無語了,因為比較薄所以能快點看完是不是?這孩子腦回路怎麼這般自出機杼?
那兩本鬼怪雜談本是她買來是要自己看的,針對近段時間在她身旁總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她想著現實生活中無法解決東西,或許她可以從書籍中找出答案。
沒成想,還被這孩子搶先占了去,那以後隻能....一起看了。
寧懷瑾忽而揚唇,道:“不過,這些你也是要看的,咱們並不輸給其他人,男人能學的咱們也能學,女人也不必男人差,你以後喜歡什麼,咱們就學什麼,不一定非要刺繡女工,有一技之長,起碼不需要靠男人養活。”
她說得氣勢昂揚,聽著阿弗激情澎湃。
她以後就靠寧懷瑾養活好了,她是女人,應該沒事。
雖然自己是老祖宗,但身體卻實實在在是個孩子,尊老愛幼這四個大字,自己起碼占了兩樣。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所以,就算恬不知恥,也無從反駁。
......
......
船艙傳來一陣一陣的潑墨揮豪的聲響,卓思揚看著白紙上的黑字,心情大讚。
捧起水邊的茶盞欲喝,觸手冰涼。
皺起眉頭看著身旁,竟然沒人服侍,就連平時一直待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冰壺此刻也消失無蹤。
也不怪她忽然不見,著實是她為了寫下與那臭小子的遊戲條約,寫得太過忘乎所以而忘了晚膳,所以在不久前便喚著冰壺去給她做吃的。
此時已經戌時過半,天地昏黃,萬物朦朧。
她怎麼做個飯還要那般久?
卓思揚皺眉,喚著守在船艙外的人,也沒一個人進來。
今夜真是奇怪了,藺承鈺不是找了人來守著她嗎?
不過這個時候正值交班之際,在加上最近的她安分守己,所以守衛鬆懈也不無可能。
她隻好自己提著水壺到了出了船艙,順到還抬頭向前邊船艙望了望,隻見那處燈火通明,不時地傳來幾聲說笑聲。
這短短兩天之間,這樣熟悉的笑聲已經不止一次地傳入她的船艙內,不是那兩兄弟又能是誰,玩得倒是開懷,倒襯得自己孤苦伶仃,晚景淒涼。
卓思揚忿忿地抬腳踢著船艙甲板,“一點都不隔音,這什麼破船。”
抬腳踢了好幾下,怕被當場揪出現形,立馬跑得無影無蹤。
“你聽見什麼響動嗎?”寧懷瑾手持著書卷,斜靠在美人榻上,看著對麵開始學寫大字的阿弗。
左手按著額頭,右手持著毛筆,全身幾乎都縮在毛裘內,隻露出一個頭,一雙手,正在抄寫著自己給她指點的內容。
自從自己要求她寫字開始,她的眉心就沒舒展開過。
小嘴也始終瞥得老高,抖著腳,手下的字跡更是越發地潦草,一眼便足以看出她有多麼不耐煩,分明是應付自己之作。
她抱著手,笑眯眯地說道:“喲!字沒寫幾個,腿倒是抖得挺歡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