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懷瑾微微一笑,開了門後複而關上,朝床榻那處走去。
卻見阿弗已經躺在被窩裏睡得正香,她抬腿走上前去,掀開被子的一角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身上的這件火鼠皮褥襖,
這麼驚豔的顏色,難怪要招惹不幹不淨的人惦記?
不過,要她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當她們是吃素的不成?
她已經想好了,稍後把動靜弄大,而對麵便住著一位不明身份的老爺,至少她可以憑著先前的一番提醒,等下或許還可以接機尋求他們的幫助。
她推了推阿弗,想要將她喚醒,可一觸碰到她的手,卻是滿手的冰涼徹骨。
這個認知讓她心底猛然一滯,熟悉的感覺,就如同她以往每次沉睡不醒的模樣,那個沁涼的溫度,如同一具冰冷無溫的屍體。
她就知道阿弗的病沒那麼容易就能治好,當初聽她的一麵之辭便真的相信有那麼個隱世的神醫。
如果真的有,那麼現在的這種情況又要如何解釋?
寧懷瑾將阿弗裹在被子裏抱了起來,不過卻是將睡夢中的阿弗驚醒。
阿弗於半夢半醒地呢喃了一句,看向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微愣了一下,道:“你怎麼了?眼睛紅得跟喪屍一樣?”
寧懷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隻是忽然很怕,那種相依為命的親人忽然就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恐懼感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腦海中重現著,她怕阿弗也會變成那樣。
寧懷瑾扯著嘴角的笑意道:“你不要睡了,小孩子經常睡是會變傻的。”
“我現在先帶你去看大夫,你給我睜著眼睛保持清醒。”
阿弗輕輕蹙起了眉,看著她眼底越發充盈的淚水,扯了扯她的衣袖,“放心,我不會死的,至少還能活好久好久。”
“別說了。”
阿弗抬起手掩住她的眼,“我不會死的,這具身體當時治好後就有這樣那樣的後遺症,但也隻是後遺症而已。”
“你以為我還能信?”
阿弗能感覺到手裏滿掌心的冰涼的濕意,心底越發地愧疚難安。
她似乎隻顧及自己喜樂與否,卻從沒未在意過別人的感受。
寧懷瑾伸出一手欲開屋門。
阿弗伸手抓住她的手,卻隻能扣住她兩根手指。
連聲道:“大夫說過的那些話你難道還想再聽一遍?”
“好好將養....無能為力....”
“信我的,我的病他們無能為力。”
寧懷瑾忽然頹廢般地鬆下手......
叩門聲陣陣,驚醒了屋內靜謐無言的兩人。
想起外頭的麻煩,寧懷瑾將阿弗將重新榻上,道:“你安心睡覺,我有事出去。”
阿弗點頭,待她轉身朝門外走去時卻在心底湧起了絲絲不平靜起來。
寧懷瑾推開門,看著驟然出現的那個男子,神情疑惑,而先前那兩個則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頗覺好笑,朝前者看去,道:“怎麼了?你家老爺還沒醒?”
還未等他們說話,寧懷瑾已經先入為主地說道:“難道就因為我最先發現了異狀,你們便想栽贓陷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