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卓思揚已經在催促著馬車夫快走,馬車夫無奈地隻好向藺七少爺求救,得到藺七少爺首肯的眼色後便一揚鞭子,馬車慢慢悠悠的踱步進城。
藺承鈺也是隨她了,早些天他就對他這位外甥女感到特別無奈又可笑,但無奈自己那姐姐把她當夜明珠般護住。
護著就算了,可這性子也太刁鑽無理。
養不教,父之過。
可笑,她的父親是詹事府正三品詹士,掌太子官署之事,統府、坊、局之政事,輔導太子。
可是,自己閨女卻疏於管教,都養成這幅德行,還想教養好別人家的孩子。
一路上嫌棄這,嫌棄那,對小廝丫鬟揮之即來、招之即去,著實無理取鬧。
這一次竟然被一個比她還小的孩子壓了一頭,頓時感到一種抑鬱心情被釋放後的快感。
他抬手令車隊有序進城,隨後才對阿弗道:“我們也進去。”
車隊有序地接受了檢查,而阿弗有了他的“關照”,自然查崗的官兵也不敢怎樣對待。
等到進了城,他便迫不及待地開問:“好了,這下子可以跟我說了吧?”
他站在自己身前,環著手道:“我的問題是.....”
阿弗道:“你可得認真想清楚你要問的問題,我隻回答一個。”
藺承鈺腹誹了一句,“你就這般小氣,好歹我剛才也站在你這邊,要不是我幫你擋著煞,你現在身上這件漂亮衣服就要被人奪走了。”
“說好了一個便隻能是一個,這是原則問題。”
藺承鈺有些無奈,但又被他的剛才的那句話問得有些愣仲。
心口困惑的,著實不少。
這世間的畫作千千萬,他剛才的沙子作畫或許也是其中的一個技法,隻是自己孤陋寡聞不懂罷了。
而他所困惑的不是畫是如何做出來的,而是畫技的起源。
為何用沙不用筆?
明明用筆可以更清楚地將畫作的內容表現出來,可他為何隻用沙?
那些讓人苦思不解的圖紋是否代表是某些意思?
他想了想,腦海中無數問題閃現而過,最終終究是開口道:“我的問題是.....你為什麼用沙作畫?”
他想了想,又急忙補充道:“你別跟我說你身上沒帶筆墨這種東西,以沙為筆是有什麼意思吧?”
呃!原因還真是她一開始便想敷衍的......
阿弗神思一轉,便道:“沙子是從壓碎的寶石得來,每粒沙子都充溢著壇城儀式的祝福。”
他微愣,身子僵硬不動頓在原地。
阿弗笑道:“好了,你的問題我答了,謝謝你帶我進城,我先走了。”
他抬手,將自己攔在身前,“哎,等一下,你叫什麼?”
“這是第二個問題。”阿弗轉身離開。
八公不需她喚,便乖乖地跟在自己身邊,眼睛時不時地朝身後那人望去,投去了關愛智障般的眼神。
而藺承鈺目目地看著他漸行漸遠,腦海中翻山倒海般地將他剛才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複一遍,久久後心口依舊起伏不定。
立即吩咐一小廝道:“去跟著他,查清他的身份來曆,還有......他一個孩子,別讓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