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次分明,線條在清晰和模糊中回轉著,好似會變幻一般。
的確,阿弗是在作畫。
為了吸引一個同樣愛畫的人,或者可以說是在......招徠神佛。
用八公的話來解釋,便是“裝神弄鬼”。
......
......
以沙為筆,以地為板。
無限的天地蒼穹,皆以流動的沙一幕幕地承接變化著。
沙畫是寫意的,一撒、一摔、一抹、一勾、一挑、一拍,變幻無窮。
藺承鈺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地抬腳上前,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畫法。
他自詡作畫無數,自詡沿襲模仿了不少畫作聖手的大作。
可是,這種奇特的作畫方式卻是他不曾見識過的。
帶不走,那不去,隻留在當場,天地浩淼間。
是一個圓圈,一個、兩個......無數個奇形怪轉的圓圈在地上生成,相互連接構成一副詭譎多變的圖案。
好奇越發地膨脹,意猶未盡驅使著他不顧一切地走上前去詢問。
可是阿弗抬手一抹,畫作頓時消散。
好似什麼美好的東西瞬間破碎了一般,他忽然怔在當場,手腳瞬間冰冷,身子似乎也隨著畫幅陷入了深穀。
他不知不覺地便發出來聲,聲音微啞,“你怎麼可以把它給毀了?這麼.....”
這麼美好的東西就該保存起來,就算他搬不起這堆沙,他也可以命人把這整塊地給挖起來,或者在這地設置一個警戒線,派家丁守衛著四周不讓人來觸碰。
他那麼愛畫,可是他卻如此地不珍惜......
“哦哦,我不是故意的。”阿弗聳了聳肩。
“不是故意的?”
藺承鈺的聲音拔高,吼著一個牆根下的小孩,很快地便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群的關注。
藺承鈺忽然有些愣住,別人的東西怎麼對待自己本不該置喙的,可是這件東西太過令他意猶未盡,被人生生地扼斷了,看不到終場結束。
他沒有理會旁人的眼光,徑直蹲下身子,急切地開口詢問,“你剛才怎麼用沙子畫畫?能不能跟我說說。”
阿弗搖頭,“我隻是在玩沙子。”
藺承鈺全然不信,可他的眼神如古潭般清幽平靜,絲毫不見波動,想到他剛才提出的要求而自己卻沒有答應,立即道:“你若跟我講這畫法的來源,我可以帶你進城找爹。”
阿弗搖頭,“我爹跟我說過,不能跟陌生人一起走,特別是那些叫做大叔的人,他們是大灰狼偽裝起來綁小孩的。”
藺承鈺氣笑了,剛才是誰求著他帶他進城的,現在就反其道而行之。
藺承鈺好生好氣地同他商量道:“我帶你進去,不騙你,進了城門後,你想去哪便去哪,我不會攔你,可以嗎?”
阿弗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他道:“那你要記得進了城門,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阿弗朝著他舉起食指。
藺承鈺以為他是要跟自己拉鉤保證,畢竟自己小時候也是經常如此所為,很開心地舉起尾指上來。
阿弗把手收回。
藺承鈺頓住,尾指僵在半空中,神情僵硬。
“我意思是隻回答你一個問題。”
藺承鈺抽了抽嘴皮子,他先前怎麼會認為這孩子可愛?簡直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