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代戰道:“主子,我嚴格遵守著約定,您要不來,我絕不會上門去尋您。”
“不親近不遠離,就很好。但是....”阿弗皺眉道:“但是,別喊我主子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怪怪的,我們就隨心所欲地談話便好。”
他微微一頓,隨之點頭。
似乎是看到阿弗不再似前回那般警備他,他也似乎放下了緊繃的心,嘴角淡淡地劃起一個弧度,但似乎又是很久不曾展露笑顏的緣故,剛揚起的嘴角瞬間僵硬,他隻得放棄。
阿弗看著水麵的倒影,道:“我有事,尋你幫忙。”
他皺起長眉,有些驚訝,“怎麼了?遇上什麼麻煩是嗎?”
阿弗側頭便看見他眼角下有一道如自己小指一般長短的刀痕,刀痕很深很深,又似乎又被火燎燒過的痕跡,道:“有人在找我,看樣子還是朝廷的人,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他微頓,複而低著頭繼續洗手,“我會處理的。”
水聲漸漸,撩起數道漣漪,漾去。
阿弗笑笑不再言語,看來他似乎還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了。
頗覺好笑地詢問,“你們該不會是什麼邪教組織,反人類、反社會的那種吧?隨時隨地策劃著什麼恐怖殺人事件?”
他冷聲道:“你想多了。”
阿弗“哦”了一聲,又追問:“那你們老大是誰?你們有沒有軍隊啊?你們是想農民起義嗎?還是清君側?”
“你現在還小,怕你被人利用,所以....暫時還不能告訴你,等再過一段時間吧!”
阿弗聳了聳肩,擼起袖子也想洗手,邊道:“這樣啊!也好吧,我還想繼續過著安穩無憂的日子呢!所以你們千萬意氣用事就行動,使使障眼法,放放煙霧彈,模糊掉我的行蹤就可,別到時自己的人傷了死了,被抓了還要將我供出來。”
阿弗邊說著邊把手往水裏觸,卻被他一把拉了上來,“水冷,別碰。”
阿弗腹誹了一句“你不是也如此”,就被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像嚴父看著不聽話的小孩。
阿弗隻好收了手回來,抱在身前。
他內心無奈,拾起放在地麵上的包裹,從裏麵取出一件火鼠皮製作的小褥襖,通體褐紅,毛發油亮。
月色明亮,投影在褥襖上,竟顯得無比地熠熠生輝,恍若月食下暗紅的光澤,耀眼奪目。
他看了自己一眼,舉起褥襖,有點僵硬的語氣說道:“給你的。”
阿弗微微一頓,看著褥襖有些不知所措。
“運氣好,上山獵到了一頭火鼠,剖了皮給做成褥襖的,不過皮太小了,如今看來隻能給你穿了。”
看著阿弗不動不接,隻是拿著幽幽的眼眸一直凝視著他,他直接上手將褥襖穿在自己身上,並道:“保暖。”
簡單的兩字,甚至穿衣服的時候有些生澀的動作都可以看出他是一個不曾照顧,甚至接觸過孩子的男人。
阿弗笑問:“你不賣炭了嗎?怎麼開始打獵了?”
“我什麼都學,什麼都會。”
阿弗看著他凜寒的目光,感悟著身上的綿軟舒適,暖意盎然,忽然笑道:“其實你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