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氣凝神地看著那消逝的馬駒，目光久久未移。
待到趙琥帶著護衛挖開一條道路衝進懸崖邊時，那人已經淡定自若地躺回在馬車上。
眼神漫過趙弧意味不明的側臉，慵懶的調子說道：“把馬車抬起來。”
趙琥皺緊了劍眉，問：“你可曾看清他的同夥是誰？”
他微一抬眼，“夜太黑，沒看清。”
趙琥目露深疑惑，“沒看清？”
淺淺的光線正從破開的黑夜裏投射了過來，漆黑的蒼穹逐漸地恢複了白淨，他們臉上倒影著曦光，陰影一寸一寸地被逼退，露出了彼此對峙的麵容。
趙琥又道：“是男是女？”
車內的男子揉著自己的胳膊，不耐煩似地挑著眉：“我舍生取義作餌替你們誘敵，你們自己蠢笨到連人都沒抓到就算了，怎的還來問我？”
“你應該知道，這人或許與我們要找的東西有關，你如果明明看見卻什麼也不說，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是否有什麼別的心思。”
車內之人笑了笑，帶著嘲諷，“別的心思，趙指揮使，照你這般說，那我豈不是也要懷疑懷疑你的用心，畢竟你可是爬上了懸崖，想來應該與那賊人碰上才對，難道當時就沒見到人影不成？”
“確實。”
他哈了一聲，微哂，“難道趙指揮使親自出馬還能將人給跑掉了？這還真是稀罕了。”
趙琥麵無表情地說道：“那會在山頂上他跑得太快我的確沒來得及看見，可是當時他駕馬從你身邊將人質劫走時，天已經微亮，所以你說沒看清難以讓人信服。”
“你信或不信又關我何事？”
語氣驟寒，頓時將周圍的空氣凝凍住。
藍袍男人跳著腳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正巧撞上這兩人劍拔弩張的局麵，隻好輕輕地咳了一聲。
車內傳出一聲冷哼，“高嵩，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此時高嵩的臉上已經灰頭土臉，衣袍上亦是被火灼燒得不成模樣，但還是訕訕地賠著笑臉道：“您先聽我說一句，就一句不多。”
他看著裏麵那人沒有反對之音，於是道：“這種情況說到底也不能全賴趙指揮使頭上，誰讓那會指揮使顧著去抓賊人了呢！但是呢，幸好咱們沒有人員傷亡，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今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那人也讓他給逃跑，這種時候咱們之間更應該要齊心協力，全心全意緝拿賊人才是。”
趙琥冷聲道：“人跑了，看不清麵容。”
高嵩環著胸，聞言點了點頭，咧開嘴哈哈一笑，“不怕，我們知道了那兩人其中一個的麵貌，難道還怕找不到人不成？找到了人難道還怕找不到東西？所以我們怕什麼，該怕的是他們。張貼畫像，全城緝拿，懸賞黃金，你們說是不是？”他朝他們二人看了又看，麵露期待之色。
車內之人深深地為他哀歎，“蠢貨。”
趙琥沒回話，徑直轉身而離。
“哎！怎麼不行啊？這不是集齊眾人之力，俗話說得好，眾人拾柴火焰高啊，到時亂也有亂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