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的燭火漸明漸暗,阿弗望著那熟悉的麵容,苦笑,原來連他們也是如此。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麼單純的好意,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帶著目的的偽裝。
男人拿著匕首裝進腰間,朝身旁女人道:“外邊似乎又下了雨,我們要抓緊時間走。”
雨水聲順著茅草屋頂滑落,滴滴答答地打在屋簷下的石子地麵上。
村子裏的男人穿著蓑衣鬥笠在雨中奔走著,腳步聲嘈雜有鬧人。
女人雨一片嘈雜聲中應了聲好,將包袱打上了個結便朝床榻這邊走。
阿弗閉合眼眸假裝昏睡。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
女人一驚,猛地撲到床邊羽拿著身旁的黑布將孩子裹起來。
她低聲地朝男人看去,嘴型無聲地說道:“是誰?”
男人示意他她不必慌張,拔出腰間的匕首,一步一步地朝門走去。
寒芒微閃,鋒利的匕刃帶著凜凜冷意。
“有人嗎?老李,老李?”敲門聲陣陣,再次傳來。
男人眼神微定,朝女人道:“是老覃。”
老覃是同村的鄉鄰,就住在他們一家隔壁。
男人開了門,詢問:“老覃,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老覃的蓑衣還在雨中泡著水,鬥大的雨水沾濕了他的兩頰,他抹了一把臉,將雨水拭幹,道:“外邊那麼吵你們難道都沒聽見?村口處那條河剛剛決堤了,咱田裏的莊稼也快要被淹死了,村長組織大家去村口處幫忙,想本法將堤口填住。”
“本來還有幾天就可以收割,沒想到如今卻攤上了這場大雨,如今雨勢日漸加大,你們再不快一點,不僅連莊稼都沒有,就連房子也要遭殃。”
男人皺緊了眉梢,對他的話卻紋絲不動。
這個時候他還哪來的閑情逸致去顧及那些啊?
“你怎麼還愣著不動啊?”
男人這時才反應過來,道:“老覃,你先去,我找一下蓑衣,馬上就來。”
“那好,你要趕快。”
老覃一邊說著話一邊朝田地裏跑去。
女人焦急難安地說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知道些什麼,故意來引你入套的吧?”
男人關上門,搖著頭,“不會,老覃隻是個普通人,純粹是出於鄉裏鄉親來通知一兩句。而且,我剛才也看到了外邊的確也有不少鄉鄰都朝那處跑去。”
“而且,他都上門來尋我了,這個時候要是還不去,豈不是更惹人懷疑。”
男人從牆腳處找處蓑衣鬥笠帶在身上,朝女人告誡了一聲,“你在這裏看著她,我待會尋個由頭很快回來。”
女人沒有多加阻攔,應了聲好,“你要小心點。”
男人出門,她便將門栓嚴嚴實實地栓得緊緊。
雨下得越發的大,瓢潑的大雨夾雜這初秋時節的冷風,一下子便順著門縫橫衝直撞。
女人為男人出去一趟心底擔憂不已,回到榻上,才將孩子臉上蒙著的黑布拉下來。
孩子眼眸緊閉,似乎還在沉睡。
她抬手輕輕地撫摸著孩子的兩頰,輕聲道:“真好,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知道。睡下去就什麼都不用管,可卻不知要連累了多少人為你耗盡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