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衣目露怔然地看著,嘴唇微動,聲音漸漸沙啞,眼眶一片深紅,“認得,當年......殺了我父母那人,在屍體旁邊就留下匕首,所以,是.....同一個人?”
阿弗欣慰地點頭,“你父母,小竹,包括你二叔,都是同一個人殺的,而這段期間,陳文消失是被凶手抓起來故意製造一個假象試圖將你蒙蔽。”
她拔高聲音道:“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那....那陳文現在在哪?”
“他沒事。”
顧亭衣掙紮起來的身體在聽到這一句時忽然鬆了下。
阿弗目露疑惑地看著她,“第三個問題,你真的信任他?信他來顧家沒有別的用心?信他不是有意接近你?”
顧亭衣聲音微顫:“若說全然信服,怕是沒有人會認同我的話。可是哪有怎樣?我和他是夫妻,我被困在輪椅上三年,是他將外邊的事一件件地告訴了我,我信了他三年,這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有人跟我說他心懷叵測,說他是殺害我父母的元凶,震驚令我對他產生了動搖,可是習慣促使我還是想聽他跟我道明實情,至於其他人的話,我不信。除非他親口告訴我,親口向我承認。”
她冷笑:“估計所有人都在以為我是在逃避,可是那又怎樣,別人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
我不是殘疾,隻是需要時間才能站起來,但現在就算我不能的動了又怎樣?我的腦子也還沒被禁錮住。
我還很清醒,誰待我以真心,誰是虛情假意,有時候隻需一眼便可辨別。”
“隻需一眼?”阿弗輕笑片許:“侄媳婦,你這是會被我大侄子吃得死死的。”
她忽而一怔,眼神漾起一絲羞意,但很快地便消散不見。
陳文如今生死未卜,她卻隻能坐在輪椅上聽著小蕪每日從城內給她帶回來的各種消息。
如果他死了,那她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其實她早就在三年前該死了,不過是被他拖了回來罷。
如今,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的狀況,詢問道:“你知道他在哪是嗎?他現在真的安然無恙是嗎?”
阿弗點頭,“是啊!他沒事,如果你能告訴我凝香露的下落的話,我或許會把他完好無損地送到你身邊。”
阿弗神色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要求,眼底沒有一絲趁人之危該有的愧疚。
“為什麼你也要這東西?”
阿弗一笑,“一家好女百家求,好東西當然得人人都惦記才不負它的盛名。”
顧亭衣語氣莫名地有些懇求,“能不能換一個?顧家所有東西都可以,除此這個我無法給。”
阿弗笑意怔住,“凶手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和你身上的凝香露,如果你還想活著見到陳文的話,便把那玩意暫時給我,我來替你引開那罪犯。”
阿弗一副正義凜然模樣,如果拋棄她自己意圖不明的念頭外。
顧亭衣心底微沉,道:“凝香露已經給別人拿去了,他拿著可以證明陳文身份的東西給我,要是泄露出去會害了他的性命,我沒辦法,隻好與他交易。而且,那人還保證了,不出三天,陳文就能平安回來。”
她語氣誠懇,又帶著一絲哀求,阿弗知道她沒在說謊。
可萬萬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辛辛苦苦找了這麼久的東西在關鍵時刻,在她有機會在顧亭衣麵前耀武揚威的時刻,那人竟然生生地當了攔路虎。
能夠證明陳文身世的也就隻有陳家的那個玉徽,而如今這個玉徽卻被那神秘人拿到交給了顧亭衣,隻為了換取凝香露。
如今,這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又會是誰?
阿弗感覺很頭疼,顧亭衣怎麼就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咬咬牙道:“那人除了與你交換後,可還有什麼其他的?”
顧亭衣不知道她的想法,隻是神色不明地看著他。
沉默良久,最後道:“那人說了,如果有人也來找凝香露,要我跟他說一句別白費力氣了,你輸了。”
阿弗扯了扯嘴角,雙手猛地一把攥緊秋千繩索,逼退它停下晃動,忿忿道:“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