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現在性質就比較嚴重了,反臣這樣的話也敢亂搬,大概他這次是真的是狗急跳牆。
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也似乎手上掌控著她的命脈,顧煊鍾身子挺拔如鬆佇立在她身前,神色嚴肅,目光凜冽,說話都有那麼幾分底氣。
“亭衣,二叔知道你肯定不相信,可是若不是真的,你以為二叔我瘋了還是傻了才跑來跟你說這種話?”
“顧亭衣微微一笑卻不言語,像個天真無知的少女好奇地聆聽著什麼好玩的事情。
“你可清楚陳文的身世,他的父母?”
不待她回答,顧煊鍾已是迫不及待地說道:“陳文說他逝世多年的父母不過是普通的花農,可是那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
“而他的父母,他的親族早就死在永貞八年,死於犯上謀逆。”
顧亭衣笑意僵住,眼神一寒:“二叔,說出的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顧煊鍾似是掌控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氣焰也有了幾分囂張:“陳文,他的祖父陳世澤,永貞年任左諫議大夫之職,可當年卻是因為參與寧王謀反導致全族獲罪。”
“陳家一族男子流放,女子淪為官奴,不過事敗後陳世澤引戮自盡,而陳家老夫人則是領著全族之人一同赴死,自裁在陳家祖祠內。”
“而陳文,就是陳家餘孽,當年不知從哪裏燃起了一把大火將一切毀滅殆盡,而陳文大概也從那時逃脫了出來,成了這漏網之魚。”
顧煊鍾一股腦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完,隻覺得心口一陣鬱氣散發了開。
顧亭衣卻是緊蹙著眉心,一臉不耐地看著他,“二叔,我不知道你從哪編來的這些,但這樣的話我不希望以後再從你口中聽到。”
顧煊鍾早就預料到顧亭衣不信,徑直從袖子中甩下一本冊子在她身上。
裏麵記錄的是當年那宗案子涉及的所有罪犯,包括他們的家屬,其中陳家所有人的名字,就赫赫在列。
“你可得認真看清楚,當年的陳文不過還在繈褓之中,但陳家罪大惡極,他也被列為流放的對象。”
記錄簡單而潦草:陳文筠,永貞辛未年生人,陳世澤長孫,判流放。
從時間上來看,的確與陳文的年齡相差無幾。
但,顧亭衣看了一眼冷嘲道:“憑這個,怎可認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二叔,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顧煊鍾卻是泰然自若地坐在交背椅上,撚起茶盞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憑這個是不能,但二叔卻知道在他書房內,有一件東西可以證實他的身份,陳家祖傳的玉徽。你也可以派個人去他書房搜一搜,準保可以找出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要不然,小竹想要去他書房搜證據時怎麼就被他給抓起來?還不是因為心虛。”
顧亭衣聞言微愣,“原來,小竹是你的人。”
顧煊鍾點頭,“沒錯,小竹是被我派去的,不過我也是想讓她找證據而已。先前我就發現了陳文他形跡可疑,早就暗中觀察著他了,沒想到卻挖出了這麼大一秘密。”
“沒想到,陳文竟然大膽到這麼多年了還敢在祁州走動,不過他這點還是跟他祖父一樣,膽子夠大才敢參與謀反,最後卻把整個家族人的性命都給丟沒了。”
顧煊鍾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信,如今我們隻是缺少證據證明他就是陳文筠而已,可是事實便是如此,他一定會有破綻的,謀逆反臣,死罪難逃。”
顧亭衣瞧著冊子,不發一言,冊子卻在她的手心下被揉捏成皺巴巴的一團。
她不信,這一切不過是他在自導自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