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唇啟了啟，“陳文，好歹你也是咱們顧家的姑爺，如今亭衣不在，所有的事情皆由你出麵處理，手握顧家一切，倒是我見了你，也不能太過無禮。”
陳文道：“二叔，客氣了。”他指著書房間的黑檀木交背椅，“二叔，坐吧，我正好也有事要跟您說說。”
話落，抬手向錢衡揮了揮，道：“上茶。”
錢衡應了聲抬腳而出。
顧煊鍾挑了挑眉梢，不屑地一笑，隨後大刀金馬地坐在椅子上。
陳文道：“二叔，最近您手下的分行包括各地的分號生意是否還好？”
“當然。”他想也不想便答到。
他並不是坐吃山空的人，顧家人五歲就開始打算盤。
如何憑著小小的本錢謀求更大的利潤，他從內心底處就深刻地覺得自己絕不比這個花匠要差。
陳文坐下，點頭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二叔是又遇上什麼麻煩，需要資金周轉了。”
顧煊鍾微微一頓，不怒不氣，微微一笑道：“香料生意雖然也不錯，但也好不過你手下掌控的那些香行，特別是近年來顧家因為凝香露而意外得到的那些名號更是如虎添翼，想來如今湧向香行的客商不少吧？”
“是不少。”陳文並沒有絲毫隱瞞，而是嘴角輕笑地對著他說，“因為凝香露的事傳揚了出去，還是吸引了不少慕名而來的商戶，包括塞外北地和南邊，絡繹不絕。
因此，最近我都不怎麼有空忙活府內的事，也不知道這些天府中是否發生過什麼差錯？”
錢衡正好敲門，打斷了二人的說話聲。
一身著淡綠色衣裙的女婢捧著托盤上茶，腳步輕輕走到顧煊鍾身旁，將茶杯放在他右手邊的桌子上，隨後手托著托盤，神色恭謹彎腰低聲而去。
“差錯？”
顧煊鍾看著那淡綠色的茶盞，眼神迷離，嘖嘖道：“你手底下掌控著那麼多的香行，難怪會忙不過來。可是，有些事可以先暫時擺在一邊，有些事卻是必須馬上解決。”
陳文故作疑惑狀，“二叔說的是那些事？”
顧煊鍾嗤笑，以前就被他這樣一副溫潤如玉的外表所蒙騙。
以為是個隻懂得養花的花匠，卻沒想到也是個心思縝密難測的，說話不露聲色，言笑晏晏，但他腳踏之後卻是枯枝落葉。
扯著嘴角嗤道：“你也不用跟我拐彎抹角地說這些哪些，我這陣子前來你不會不知道是什麼，而是能拖就拖，能躲就躲，拖拖拉拉了好幾個月，如今你我皆在，現在就把這事解決掉。”
“總行靠著凝香露揚了名，生意做得是越來越好，紅火昌盛，卻擠壓得我們這些分號數月來生意蕭條，許多商線都縮水了大半。”
顧煊鍾義正辭嚴地說著，卻看到陳文臉上一直蕩漾著的笑意，越發地惱怒，竟然有如此的無恥之徒，簡直是顧氏的恥辱。
“你們賺錢賺得歡聲笑語，而我們呢，看著你們數錢還得對外稱道幾句，這對我們不公，凝香露當年沒有被分家，而是屬於我們整個顧氏家族的，不能因為你們為首就被你們占為己有。”
陳文麵目依舊溫和，眼神平淡無波，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握，靜靜地聆聽著。
看著他越發惱怒的麵色，神色淡淡，“所以，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