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毅踱步邊走邊道:“想要什麼可以說,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我盡量滿足。”
想要的東西……說實話,阿弗自己倒真沒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想要的,一下子讓她說點什麼出來還真是有幾分為難。
想要玉墜他肯定不給,用強的又的附身在他身上,怕到時真出點什麼事連累了他。
阿弗悶聲悶氣地說道:“我還沒想明白我到底要什麼。自己現在這樣子也不用養家糊口,不用勞碌奔波,就算不吃不喝其實也沒有什麼,以為自己自由了就可以到處走走看看,等到哪天實在走不動了就隨便找一幹淨的地方長眠不起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聲音低低沉沉就在自己身後,看似隨意淡然卻有幾分自嘲。
賀蘭毅忽而問道:“你生前最喜歡做什麼?”
“讀書。”
“讀書累了呢?”
“寫字。”
“寫字累了呢?”
阿弗輕聲苦笑:“......讀書。”
反問:“你呢?”
賀蘭毅道:“讀書騎射......騎射讀書......”跟你很像。
周而複返、往而複歸,像個命運的齒輪永恒不斷地周轉著,他們過去的日子在歲月長河裏實屬平淡無奇。
若不是長長久久的時光裏忽然發生異樣,一顆微乎其微的細碎小沙礫不經意間地闖入,強行扭轉齒輪運轉的原軌,瑣碎無奇的日子裏長有了片刻的星光。
“命運待我們似乎不薄,逃脫了無聊得可怕的日子,那就去走走看看吧!”
“走去哪?”
河燈從河流上源不斷流過來,源源不斷數量繁多,想來上遊應該放燈的人應該不少。
賀蘭毅道:“去上遊看看,看能不能買到一盞河燈。”
阿弗莫名疑惑:“這麼晚了還有人擺攤?”
這麼晚了不是還有宵禁嗎?而且他們身處城外,這個地方偏僻又荒涼,見鬼還差不多。
賀蘭毅道:“沒有,從河燈主人手裏買一盞回來不就可以了。”
“你拿別人的河燈給我是不是太過隨便了?”
“誰說我要給你買的,我爹娘也逝世了。”
阿弗心尖處驀然微寒,捂著心口喃喃:紮心了老鐵!
…………
沿著河水上遊一直走,沿岸兩邊綠草如茵馨香滿地,幾點螢火蟲的光斑在林間飛舞著,鳥鳴蟲叫。樹木茂密鬱鬱蔥蔥,蟬聲鳥聲聒噪不已。
越往上遊河道越窄,河底沙礫石子沉澱在河底,幾盞河燈被卡在岩石縫隙之間,水流激蕩盤旋成一個又一個的漩渦,將河燈打入水底。
身後腳步聲音輕輕,馬兒亦是一步一驅地被賀蘭毅牽著往前走,直到河水源頭驟然消失,他們才不得已停下腳步。
阿弗站在斷了源頭的河道邊上,麵前是一座陡峭高聳的山壁阻隔著前行的道路,而那山壁之下卻是一個天然的小洞口,河水載著河燈節皆數從洞穴裏麵而出。
河燈源源不斷,人卻也沒遇上半個,至於鬼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他們也莫名被一座山給堵住了,而且轉來轉去他們竟然轉不出這樹林了。
這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嗎?
賀蘭毅咳了一聲,朝她望過來,“你打牆了嗎?”
阿弗攤開手,無辜的眼神說道:“沒有啊!我會是那麼無聊的鬼嘛?!”
賀蘭毅笑了笑沒有回答,眼底卻是一片篤定的神色。
妥妥的是:你不無聊,但幼稚。
阿弗皺眉深思:“你覺不覺得....咱們總能遇見這些個奇奇怪怪的事,你說是我身上陰氣重還是你本身就有這倒黴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