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嗤了聲,“又哪裏惹你了?”
“聒噪。”
阿弗哼了聲,“嗤,毛病!”
…………
走了一陣馬兒又忽然停住,馬兒停在山間的黃土大道上,麵前是三條分叉路,路上滿是車轍和腳步踏過的痕跡。
阿弗不解側頭看他,問道,“又怎麼了?”
“斷了。”
賀蘭毅感覺自己腦袋忽而抽了抽,想起那個最有可能的結果心底就驀然發涼,真是夠了.......
什麼什麼斷了?
阿弗心中一怔,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逝,喃喃道:“不會真是晦氣吧?”
賀蘭毅解釋:“單郢沿途在路上作下的暗號忽然間斷了。”
原來是這個,那真是一驚一乍的。可恍然想起路上剛死去的那群人,腦海中忽然竄出一句台詞:“大師兄,師傅又被妖怪抓走了!”
阿弗忽覺好笑:“賀蘭兄,他們兩該不會真在半路上被妖怪......被那伯奇軍給抓走了吧?”
因為他們一路上都是循著單郢留下的暗號走來,現在暗號驟然間斷了,令鬼不由自主地想起這個可能。
賀蘭毅眯了眯眼,想說其實不是,或許是他那不靠譜的隨從自從毒殺了伯奇軍後便得意忘形,隻顧著引吭高歌,而忘了在路上留下暗號了。
有這樣不靠譜的隨從,想必主子的顏麵也會掃地吧!
他幹咳了聲,“有林詡在他們也不至於,想必是怕留下太多的暗號被伯奇軍發現,所以暗號這才忽然斷下的。”
阿弗哦了聲,傻笑不語。
賀蘭毅見她隻說了一句並沒有發出多餘的疑問,心底驀然一笑,真夠好騙的。
阿弗拂了拂袖從馬背上躍下,身姿輕盈如楓葉輕飄飄地落在地麵,站在三叉路口冥思,“記號到這裏就給斷了,他們兩也不知跑哪去,現在擺在我們麵前有三個選擇,這要走哪好呢?”
賀蘭毅朝著三段不同的道路看去,因為車轍淩亂腳印眾多,著實看不出他們是朝那邊走來著。
塵土空氣隱隱傳來一股熟悉的氣味,秀挺的鼻翼在日光的斜映下漾著一層朦朧的暖光。
賀蘭毅隻見她的鼻尖輕輕皺起,手一揚起,指著左邊的寬敞大道說道,“左邊,他們往這裏走的。”
賀蘭毅轉回視線看著左邊的大道,眼底閃過一絲驚奇,“你怎麼這般篤定?”
剛才不是還困惑遲疑,怎麼一下子就態度極速飛轉,麵上輕鬆隨意但語氣卻是篤定萬分。
“味道,左邊這條路我嗅到了林詡身上的氣味。”阿弗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地說著,“所以他們肯定是往這裏走的。”
賀蘭毅長眉一蹙,眼睛微眯,麵色閃過一絲愕然,“你怎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妖孽隔那麼遠都能聞出味道來,果然非同凡響。
阿弗道:“上回救他出水牢時他受了傷,血染了我一身,我背著他回的客棧,給他包紮身上傷口時便記住了,對他身上血的味道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賀蘭毅哼了一聲“狗鼻子”。
他冷冷地笑著,朝她道:“這左間可是通往祁州府的方向,其他兩邊才是往廣西才要走的路,他們不向南走,卻往東繞遠路趕往祁州府作何?”
阿弗抱著手,挑著下巴看他,“或許是他被伯奇軍追殺得慌不擇路也說不定,或許是他出門不看攻略也有可能,他那麼不靠譜,想必根本就不知道走哪條路才能去廣西。”
賀蘭毅啞口無言。
阿弗見他啞然無聲,失笑道,“走吧,相信大人我的選擇,大人我上知天王下知地理,堪與占卜預測無所不能,易經八卦五行更是無人能敵,大人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哈哈,神棍的神。
阿弗負手走在大道上,衣袍映上日光蕩漾著一層深深的赭紅,金光黑絲紅暈交纏,攝魂奪魄,令人移不開眼。
聲音如歡快地穹頂下自由翱翔的鳥兒,“去祁州,出發。”
賀蘭毅微頓,沒動,眼神深邃如淵晦澀難懂。
阿弗回頭看他:“怎麼不走了?祁州難道真有什麼妖魔鬼怪不成?”
賀蘭毅搖頭,催馬上前。
妖魔鬼怪倒不至於,隻是……
而且,身邊已經有一隻妖孽存在了,誰還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