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覺得自己這樣倒是在無意間替他鍛煉起了禦馬的能力,於是更加飛快地飄了起來。
想玩是嗎?一起來啊!
阿弗飄得很快,而他亦是毫不示弱地追趕上來。你追我趕,就是不願比對方更慢一步。
阿弗揚唇似笑非笑地睨著他,而他眉梢微挑地策馬追趕上前。
他們兩骨子裏都藏著一股傲氣,不肯輕易服輸,在外人看來看似幼稚的置氣行為倒不如說是棋逢對手,就算不是為了麵子也不願意輸給另外一方。
最後馬累得癱倒下來,而阿弗則是飛得暈頭轉向,不知眼前東南西北於何處。
賀蘭毅吐了吐氣,涼涼地看著她,一揚唇:“玩夠了,還要不要繼續?我有時間也有精力奉陪到底。”
阿弗虛倚在樹下,抬手扇風:“誰說我在玩了,我那是急著要去找林詡。”
冷冰冰的眼刀拋了過來,“看起來,你好像也是特別希望他跟來的樣子?”
阿弗側身避讓,負手而笑,“當然。”隨後漫步從他身旁而過,“人生難得一知己,何況我們還有一起越過獄的交情。”
而且,這可是沙師弟呀!
沒想到還沒到流沙河就碰上了老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當初在水牢裏就看出那位大佬非同凡響,果然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賀蘭毅不鹹不淡地嗤一聲,心底腹誹了一句,那他們還一起坐過牢呢!
而且,阿弗繼而道:“林詡挺好的啊!你不覺得他和單郢兩個看起來就挺合拍的嗎?今後一路上也不怕無聊了。”
林詡挺好嗎?
賀蘭毅在心中反問。
那林詡明顯是個桀驁不馴,性子強硬的人,這種性格的人很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想一匹野馬一樣猖獗。若是不能降服它,以後恐怕會更難掌控。
而且,他跟隨而來,雖是說要找救他性命的那個恩人,可賀蘭毅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般簡單。
林詡,對於這個相識不久的人,他總歸是不太放心。
而這鬼看人眼光悲涼得很,當初還被那人給騙過一次,如今竟然還學不會教訓,可歎!
賀蘭毅悶頭喝水不表態,他表示他其實也很期待看到她被人騙後抬腳揣牆的那一幕。
阿弗想起當初自己被他蒙騙一事,嘴角陰笑著:“從今天起,大人我要立一麵旗,每天都要逗一逗林詡,非得逗得他炸毛不可。”
一想起今後林詡被自己玩得不亦樂乎得的模樣,阿弗的心情是越發的亢奮了,又急忙催促他道:“快走快走,大人我還趕著去逗林詡呢!......”
逗林詡,要怎麼逗?
繼續扒光衣服上下其手嗎?
難怪她總是喜歡附身在男人身上。
這妖孽!
賀蘭毅漫不經心地收起水袋,慢吞吞悠哉悠哉地牽著馬走著,嘴角撅得老高:“你要著急自己先走,我家的馬兒可是會累的。”
黃昏下,昏黃的光線搖曳出一地的光影,金光栩栩。
霞光隱在雲澗深處,斑斑點點映射在身上,五色斑斕,暖意熏人。
紅的愈發殷紅,黑的愈發幽黑,衣袂隨風擺動著,烈烈迎風招展。
阿弗垂著眼,踩著他搖曳在地的光影走著,“別介嘛!大人我不認路,一起唄!”
賀蘭毅勾著唇,緩緩地踱著步子牽著馬走在前頭。
............
天色越發幽黑,賀蘭毅側過身子看著身後那半隱半現在陰影下的女鬼,原想暫時停下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可是見她始終低垂著頭,踩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慢悠悠地走著,也不知道這是那個地方的走路風俗。
他像個睿智的長者一般搖了搖頭:“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阿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舊垂著頭,鼻翼更是皺了皺:“賀蘭兄,我好像聞到一絲......肉味。”
他一歎氣:“餓了?”
她一搖頭:“具體來說,是人肉味,更確切地說,是腐爛的屍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