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事,繼而道:“你完全可以把這事給推脫到那個嬤嬤身上,要不是她出手扇了他幾巴掌,許澈或許還不會死掉。把這案子隨便一結,你也樂得輕鬆不是。”
李岱白了他一眼,麵上微怒。
他當然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可真是那般做了心底又總是膈應著,誰讓他還拿著朝廷的俸祿,誰讓他背負著百姓的期待。
這或許就是責任吧!
李岱撇了撇嘴,道:“你還要選擇這樣置身事外的到什麼時候?”
寧全頓了頓臉色微僵,背地裏小聲嘀咕著那可千萬別染我身上就行了,他的晚年生活可不希望再沾染太多的肮髒。
他的前半生已經這樣了,如今後半生他也不奢望那什麼名聲大噪,隻有平平安安的才是福氣。
收斂起了遲疑之色,麵上恢複了一派沉著冷靜,一副為生民立命的模樣大義凜然地說道,“既然大人有命,小民必定前仆後繼,就算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要努力為大人找出真凶是誰。”
李岱聽到他這一聲允諾,心情愉快地輕點了點頭,心中已有了幾分欣慰。
但他知道這事還是一件極為棘手的難題,真正想要查恐怕也不會是一兩日就能查明的。
他現在要擔心的更應該是清河郡主,那才是個真正的大麻煩。
畢竟那人還是肅王爺的親女兒,即便遠嫁他鄉,但依著肅王愛女如命的架勢恐怕不會尚罷甘休。估計不久,麻煩上了門他又要有的忙了。
處理完這些麻煩事,寧全又邀著李岱共飲三大杯,企圖不醉不休共普昔日情緣。
看著他們從辦公場所談到酒桌,從公事命案談到家長裏短,真是三姑六婆齊齊上陣,就差談婚論嫁結成兒女親家,幸好在關鍵時刻寧懷瑾將自家不成器的老爹給拖走了。
阿步雙手捧臉,就像看戲一樣津津有味地品讀著,看得眼前的這一幕幕心情起起伏伏,浮浮沉沉。
自從他們驗屍起的那一會,阿弗其實就在一旁繞有興趣地看著,自然而然地把這般話聽在耳畔。
許澈的死得莫名其妙,仵作查不出來,懷疑是中毒征兆但卻無憑無據。
忽然想起武俠小說裏麵出現過的某種慢性毒藥,來自異國他邦,不僅無色無味還神秘莫測,殺人於無形,厲害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說許澈真是中了慢性毒藥而死,那最有可能給他下毒的人也隻能是他身邊親近的人了。
那個拳打腳踢的嬤嬤或許隻是催發毒藥發作的導火索,神經兮兮的清河郡主大概才是那個背後下毒的真凶吧!
他們表麵是一對孝順的母子,百姓愛戴民眾傳頌,背地裏卻藏著這麼多陰謀詭計,果然大家族裏都是這般的陰私。
可他們為何會走到這種下毒的地步,是要預防他嗎?
清河郡主手上的秘密許澈肯定是得知的,所以她們才要防備著他?
而那些秘密,清河郡主的秘密其實還真是多,比如她的未老先衰,比如她死都要去的那個陵寢。
她們什麼都沒交代清楚就一身輕鬆地走了,天底下又怎麼能有這麼好的事?
阿弗撣了撣袖子,從太師椅上緩步走下,窸窸窣窣的話語聲被她甩在身後,隻一息之間身子輕盈地便往外邊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