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後一次(2 / 2)

這位當時也是搶著要當主子的娘吧!幸虧是被主子的爹一腳給踹開了,還好踹得早,就這長相連他都不忍直視。

清河郡主抬頭望著那手握桃木劍昂揚而立的樸海法師,微微一笑,眉眼彎彎。

舉手投足之間依舊如往日在京畿一般,端靜賢淑尊貴不凡,備受追捧的風華正茂的郡主。

若不是臉上枯燥早已失去血色的臉,那深深烙印在臉上的皺紋暴露了她的年齡,幾乎沒人可以將一個四十多歲的清河郡主和這個容顏枯老衰敗如同腐爛到骨子裏的木頭一樣的老嫗視為一人。

清河郡主如同風中殘燭般顫顫巍巍地站立在下首,抬頭仰望著祭台,頭上鬥篷的兜帽早已垂落。

她道:“......法師,您繼續做法驅邪吧!我......隻是來......看看而已......”聲音斷斷續續,好像這人隨時都會逝去一般。

隻是......看看?!

樸海驀然一怔,不知為何,許澈在一旁時他還不會如此的緊張,可這莫名其妙的清河郡主忽然踏足進來,卻好像打破了他原定的計劃一樣,令他瞬間措手不及。

樸海咬了咬牙,不管怎樣,他都得繼續演下去,作為一個有始有終的神棍,他都要把這出戲完美地演繹下去。

定了定神,恢複如初後的樸海單手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亂舞一通,反正他們什麼都看不懂,所以舞到最後,劍招越來越快,手上的動作也迅猛如飛,身影翻飛,在祭台上來往走動,快如鬼魅。

夜裏風漸起,月色清冷,涼意濃濃。

阿弗搓了搓手掌,繼續趴在石頭上看戲,不知為何,她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大概真是單郢這貨道行太低的緣故,還是自己根本就不怕這些個玩意。

隨著風,劍風亦是倏然而起。桃木劍雖隻是木劍無刃無鋒,但卻被他舞出了淩厲的劍氣,倏地一手執起搖鈴,搖鈴聲音清脆。

樸海眉目嚴肅,口中喃喃似乎是在念著咒語,忽然唇上動作越來越快,喃喃聲漸漸升起,手上搖鈴越來越響,就如此刻黑夜寂寂,森寒滲人。

忽然,萬籟俱寂,一切聲音驟然消失,樸海身形不動,穩穩站立在祭壇上,口中隻餘輕輕一聲哀歎,“邪祟惡靈惡念深重,執迷不悟,不肯離去.....”

許澈聞言一慌,連忙說道:“為何?法師您不是說過能祛除它嗎?怎麼如今卻食言而肥了?”

樸海斜睨著他,哼道:“它不願意走是我......”

一急就容易說錯話,樸海連忙撫了撫心跳加快的心口道:“它不願意走,這不是貧僧道行不夠,貧僧降妖除魔多年,手底下收服過無數魑魅魍魎,而今夜這般厲害的鬼倒是第一次遇見,而它堅持逗留世間也是有緣故的。”

清河郡主微微一笑,朝那法師望去靜靜地似乎是虔誠的信徒聆聽神佛教導一般。

許澈微微一怔,身子猛然僵住,聞言如遭雷擊。

陵寢周圍的守衛已經被驅除了大半,此刻能留在這裏的都是一些忠貞不渝的心腹。

四周靜謐,暗月下暗夜裏,風聲呼呼地穿透樹葉沙沙地叫喚著,伴隨著鈴聲叮叮當當地響著,一聲一聲地沉入人的心湖之中。

樸海半眯著眼,繼而道:“而這個緣故說到底竟是來自於施主你們,你們心中尚有執念,若是心底的那股執念一日不消,它就一日不願離開,許家就一日難安。”

樸海指著許澈,指著清河郡主,指著陵寢,挑著眉露齒一笑,白白的牙齒如刷了一層銀霜一般晃眼。

“至於原因,你們都懂的......”

“不懂。”清河郡主搖了搖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