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園裏雜草叢生,土礪石塊一碰就碎,風吹過牆頭發出呼呼的嗚咽聲,看起來荒廢了不止三四年。
單郢在火堆的周邊鋪起了幹草垛,而他剛才就是坐在草垛上生火,於是賀蘭毅也拂袖席地而坐。
單郢將一條烤得香噴噴,黃橙橙的麵片遞給他,略為自豪地說道,“主子您快試試,很好吃的。”
賀蘭毅單手接過,看著這香黃的麵片確實也有食欲,對於單郢的廚藝他從來就是放心的。所以他以後就是想去當個禦膳房的管事那也是綽綽有餘。
正想吃的時候,忽然又聽到玉墜裏的人說話了。
阿弗在裏麵忽然聞到一陣烤麵片的香味,她雖然看不到什麼卻也知道這是食物無疑,口水不由得咽了咽,“好餓......”
那知這句話再次傳入了賀蘭毅耳邊,不由得輕笑起來。
他咬著麵片,一邊淺笑。
不是成了鬼嗎?
怎麼還會餓?
她就算是餓了又能怎樣?
她出得來嗎?
她就算出得來又能怎樣?
她能碰得到這些東西嗎?
賀蘭毅越想越好玩,可到了最後腦子驟然一滯,忽然覺得這種欺負一隻鬼的感覺真是莫名其妙。
單郢吃東西很快,幾下就把麵片咬了嚼了幾下吞咽進腹部,還一邊讚不絕口地說,“真是挺香的,要是有辣椒醬就好了,蘸點辣醬會更香呢!”
香辣可口,單郢不禁懷念起以前他們一起在王府裏吃羊肉火鍋的滋味,那叫一個爽口。
賀蘭毅由衷地說了句,“是挺香的。”說完繼續一口一口慢吞吞地享受著吃飯的過程,任憑著裏麵那鬼急得心焦體燥。
阿弗不知道他的內心的陰險,隻是鼻尖不由得聞到一縷縷香氣,咬了咬牙,哼了外邊那人一句,“大胡子,你吃快點行不,別勾引我的味蕾了好嗎?你這樣欺負一隻鬼很不地道的知道嗎?”
賀蘭毅被她那句大胡子咽了一下,自己如今都已經沒帶那胡子了,可她還不知道,一直喊他大胡子這聲音還真是刺耳。
他頓了頓,忽然有點食不下咽,拿起邊上的水壺灌了幾口水,將那股口渴的感覺壓製下去,不過幾下水壺裏的水竟然也被他喝了個精光。
單郢在一旁看到了,咽了咽口中的麵片,伸手欲搶過他的水壺,“主子,我去打水,我知道在我們剛才走過的路上就有一口水井,我去打水,您等著。”
賀蘭毅不許,很堅決地否定,“不用,你先去休息,我自己去就打水就可以,還有......”
單郢傻傻地坐著仰視著他,不知道他為何會不讓他去打水,態度還這般堅決強硬,這是怎麼了?
賀蘭毅看著呆呆的單郢忽然泄了口氣,“你不用總是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會的貴公子,處處為我做好安排好一切。”
“如今我們患難與共,即使如今的我遇上怎樣的危險處境你也不棄,對我而言你已經是我的家人無疑,不要把自己看低了。”
賀蘭毅說完便抬腳出了荒園,而身後的單郢啞聲無語,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離去,心底說沒有感動也是不可能的。
他咬了咬牙,躺在草垛上,看著麵前明明滅滅的火星,反反複複地回想起主子說過的一切,自己這條命本來就是主子挨了一刀換來的,而他那時就決定了今生今世都要好好報答他,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就算的死也決不後悔。
如今主子對他的這坦誠相告,更是讓他堅定了誓死效忠的心思。可那又能怎樣?他武功不好整得他好像就是來拖後腿的。
腦中一熱一冷反複湧過,單郢忽然身體緊蹦,從草垛上彈跳而起,拍著大腿嚷道:“我怎麼把它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