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不待他們思考,趁著他們深思恍惚之際,隔著一丈多的水汽,手微一抬起,隻見遠處那兩鬼身體猛然一僵,不受控製般地飄懸起來。
劉梅在水中被舉起懸空,喉嚨瞬間被一股大力扼住,她緊抓著自己喉嚨,卻發現空無一物,一股隱形的力量擒住她的喉舌,她呼吸不了,無助的痛楚如同當初被人無情地拋進水中一般,那種窒息感,如今竟然要再承受一回。
同時,此刻的王大柱也不好受,他四肢百骸仿若浸泡在水中又被再次提起一般,重重複複的衝擊感在他身體內四處亂竄,口中嗚嗚咽咽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或許是那些幫手看他們二人皆被擒住,接二連三地直撲上來,成群結隊的鬼魂圍在她四麵八方,將她團團包圍住,隻待一人首發他們便會直接撲上來猛咬一口。
阿弗冷眼一掃眾魂,隻見一身形龐大的魂魄率先衝了過來,如猛虎一般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其吞咽入腹。
阿弗振臂一揮,狂風掀起排排巨浪,向他襲來的方位噴湧而去。帶動著無數魂魄四散飛濺,碰撞到湖底石壁上頓時化作一團暗青煙霧。
暗青色的煙霧往鼻子裏而入,臭氣熏得她的身體猛然一滯,手下的動作頓時也停止了下來。
其餘魂靈即使見了此情此景,似乎是捉住了機會,他們也不甘示弱地奔上來,對於這個跌入泗水湖的魂靈,對這些久久被捆縛於此的人來說都是美味是補品。他們不甘將這美味拱手讓與他人,隻要誰先搶到便是誰的。
來勢洶洶、張牙舞爪的鬼魂都是衝她而來,阿弗卻是快速地轉身往岸上而去。
不玩了。
她不玩了,這麼臭。
她認栽,她投降。
而且他們都是落水鬼,在這裏盤旋聚集,為非作歹了多年,又怎能是自己應付得了的。
對付一隻鬼容易,可當一大群鬼不要命地向你衝來要殺你咬你之時,阿弗還是不好意思地選擇了逃跑。
可在她旋身之際,還是有鬼魂拖住了她的衣袍,將她從上方直拽了下來,就在阿弗將將要躍出水麵的那一際卻被重新拖了回去。
那股力量勢如破竹,那凶狠殘暴的眼神如狼似虎,難怪有人說落水鬼多麼多麼的厲害,如今親身體會的她也是認栽了。
阿弗胸口一股氣息湧不過來,悶滯在心中。她回身一個後踢將那鬼魂直接踹入湖底,再奮力一遊出了水麵,身後猛然一重,那是無數的手在後麵撕扯著她的衣袖,可在她出了湖麵回了岸邊後,那些從湖底伸出的身體四肢驟然縮了回去,像是怕觸碰什麼界限一般蜷縮在湖麵下怔怔然地看著岸邊的阿弗。
此時的阿弗看他們並未追上來而是躲在水下,這時才意味到他們是不敢出了這湖。剛才隻要再晚一些,恐怕她如今早已葬身湖底,成了這群水鬼的大餐了。
阿弗拍了拍胸口長長歎息,“原來他們也是有弱點的,幸好幸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可得好好活著。
立在岸邊,阿弗身軀久久未移,夜裏的風涼涼襲來,發絲拂上她的眼,幽藍的湖水,濃霧朦朧騰繞而上,迷惑了她的神智。
她眼眸凝視著這怨氣深重的泗水湖,眸光卻越發的黯淡無光,漸漸的,在濃濃夜霧的遮掩下,她的眼,成了深邃的紅,一抹黑水銀卻躺靜靜地在那那灣嫣紅中。
波瀾不驚的眸湖中綴起點點漣漪,恰似微風拂麵,湖水蕩漾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