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毅看她堅持不懈地去抓那根本就觸碰不到的東西,就想以前自己養過的一隻小奶貓一直撲著自己手中的線團,始終抓不到卻隻能幹著急的模樣莫名其妙地便想笑。
明知無能為力,卻還撞了南牆始終不回頭,真是愚蠢。
可笑的是,自己在嘲笑別人的同時,自身不也是如此,不撞得頭破血流還真不能長大。
累嗎?
阿弗蹙眉,她現在可是鬼,精力充沛的很。而且昨晚似乎充了電,她都有點懷疑自己就是因為這玉墜才恢複如初的。
可她卻抓不到觸不著,難道是因為這具身體的魂靈被她所占據了,與靈物原先的主人終究是不同的,所以它才不讓自己碰它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它可真是傲嬌又護主啊!
阿弗一想及此便停下了張牙舞爪的手,平了平心底如潮起潮退,七上八下的思緒,道,“玉墜別賣了,既然它是你的你便貼身藏好,你不用擔心銀錢問題,我來解決。”
阿弗覺得自己若是男主的話必定是個霸道總裁攻,隨時隨地便是一句“我來解決,一切有我”,“有我呢你們還怕什麼”。
他們負責貌美如花,而她則負責賺錢養家。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她認了。
賀蘭毅長眉微蹙,“為什麼?”聽到這話不知為何忽然有點不滿,玉墜本來就是自己的,怎麼她說的好像是她的東西一樣,而自己鳩占鵲巢了。
阿弗胡亂地擺著自己的袖袍,眉心一擰,心想這大胡子能看見她估計也是這玉墜的功勞。
而這玉墜是自己的能量包,又能助她恢複這具身體的記憶,她難道還真看著他把玉墜給賣了?
自己拿不到碰不了,不得找個可靠的人幫她守著嗎?
她不纏著他還能纏著誰?
靈物的守護者要找品德高尚的人,譬如這大胡子......倒是蠻合適的,看麵相倒是個......忠厚老實人。
因為想起大胡子先前所說的靠死物不如靠自己,他應該也是個積極向上、自力更生的胡子哥。
阿弗揚了揚唇,道,“這玉墜是我生前的東西,以後暫時寄放在你這兒,這個期限會一直到你死為止,隻要你把它好好守著護著就行,不要隨隨便便就把它賣了送了或者給心懷叵測的人就行。”
賀蘭毅此刻站在她身旁,眼眸垂下便看著她烏黑發亮的頭發,驀然想起“守護”一詞,忽而道,“如若我死了呢?”
“我會給它找下一個守護者,並不是非要你不可。”
阿弗看著那飄飄蕩蕩的蘆葦叢,咬了咬牙道,“這隻是一筆交易,我給你錢,你幫我把玉墜給看好,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或者是對你們造成傷害的,你是否同意?”
“我同意。”
賀蘭毅沒有多餘的思考,雖然她的話聽起來莫名地不悅,也十分地欠揍。
可他不正需要錢嗎?正巧有人,不,是鬼送錢上門,難道還真是玉墜帶來的好運氣?
咦?這麼順利?難道真的是所謂的有錢好辦事?阿弗心底驀然一笑,道,“既然你同意了,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你可以回去了,你所需要的銀子現在大概在你那娘子手中。”
阿弗故意將那“娘子”二字加重拉長了聲音說出。
賀蘭毅莫名地便想揍她,故意的是吧?說話口氣那麼老成,而且還寒透人心,果然是做鬼做久了,連溫柔待人地說句話都不會。
算了,看在她年紀輕輕便掛掉的慘況,今日麵對自己生前的遺物卻無法觸碰的淒涼,自己就忍一忍,當作同情她好了。
賀蘭毅抬腳欲走,想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她,從剛開始談話到現在,她始終都背對著自己,眼眸微垂。
他純粹覺得有些不解,於是道,“....你叫什麼?”
“我總得知道你的一些情況吧?”他補充解釋了一句。
風吹動她墨黑的發絲,與赭紅的衣袍和發黃的竹葉在這徐徐升起的金光中卻顯得越發的陰冷,令人心尖發寒發怔。
名字?
阿弗蹙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副畫麵......
“......你隨它們喊我大人即可。”餘音隻聞長長的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