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這段日子無數次刺殺,他現在形同驚弓之鳥無疑。
賀蘭毅轉身放下長劍時眸光忽然瞥見那竹門邊昏倒的一個紅衣身影,眼眸驟然瑟縮了一下。
那紅衣身影,他之前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在冰湖邊,在屋簷上,還有在這醫館內。
每一次,自己看見她時都身負重傷,每一次,隻一晃神之際她便消失不見,他始終以為是自己病糊塗了,可這次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她。
他快步走上前去,本來就不遠的距離他兩三步就走到了她麵前。越來越近的距離,她的確是在自己眼前無疑,沒有再次莫名其妙地消失。
身邊嘈雜的叫聲嚷嚷不斷,可他卻浸沒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賀蘭毅半蹲下身,清冷的聲音說道,“你怎麼了?”純粹是因為看她奇怪,看她無緣無故地躺在地上昏睡奇怪而已。
“我摔了啊!”是身旁那胡大夫不合時宜的開口聲。
賀蘭毅皺了皺眉,看也不看他一眼,“沒問你,我問她。”
胡大夫因為這一倒趴在地心情特別地不爽,他揉了揉疼痛的膝蓋,喝道,“你有病啊!這裏摔了的就隻有我,我知道你關心我,實話實說就好了,還藏藏掖掖地做什麼?”
賀蘭毅眉心緊蹙,眸光隻凝著地上的她,她似乎生病了?可怎麼沒人管她?
麵露不滿地說道,“你們沒看到她病了嗎?怎麼也不管?”
他伸手推了推那地上紅衣女子的肩膀,可手剛觸上去,卻仿佛碰不到實物一般,根本摸不到什麼,他愣了愣神,手繼續往前移動,依舊沒有感覺到任何觸感,甚至手就這般徑直從她身體裏穿了過去。
即使自持見多識廣的賀蘭毅此刻也不禁麵露驚恐,眸光瑟縮,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觸摸不到她?”
女童看著這絡腮胡子的人看著地上的空無一物怔怔地發呆,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怎麼了?誰病了?你也奇奇怪怪的,這副樣子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女童以為他是因為被她師傅先前那番話嚇到了,輕聲安慰道,“你別害怕,我師傅就是嗓門有點大,但他是個好人。”
胡大夫嘖嘖地說道,“小沒良心的,我都傷得這麼重了,也不來扶我一下....”男童扶著哼哼唧唧的胡大夫回去屋內,女童隨後也追了上去。
賀蘭毅看著女童的手在收回去的同時也穿透了地上奇怪的她的身子,心中的驚惑轟然而起。
他神情惶恐,此刻的他的確是見鬼了無疑。
地上的她竟然是鬼,可他們好像都看不見她的樣子,除了自己。
自己竟然能看得見鬼。
可是以前為何從未發現過?
此時,單郢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賀蘭毅時不禁訝異出聲,“相......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來了......”單郢伸出了舌頭,用手抵在脖子上做了個封喉的動作。
賀蘭毅麵上疑惑、驚恐仍存,看著單郢,指著地上的她問,“你看見什麼了沒?”
“什麼......您說的是什麼?”
賀蘭毅見他神色疑惑不絕的樣子,忍了忍心中的懼意,堅持地問,“這裏,你看見了幾人?”
單郢一聽這話,身子莫名地感覺一冷一僵,如蝸牛般緊緊縮在他身旁,眼睛烏溜溜地打量這四周,“就我們倆啊!還能有什麼,相......主子,您別嚇我,這不好玩,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