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呀呀……咦呀呀……”
在陳莫畫完紫陽符的時候,黑狐興奮地跳到了那巨石上麵像一個人一樣向陳莫磕著頭。
在它磕頭的時候,它身上的黑毛被晨風慢慢吹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如同棕獅一般的棕色毛發,而它的眼睛也是變得越來越有神。
“多謝大師賜壽!”
陳莫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滿麵驚恐地看向了已經由黑變棕的棕狐。
“大師,您剛剛賜了我百年狐壽,加上我先前的修為,所以我現在可以說人話了,不過這話隻有您能聽到,在別人聽來,我仍舊是發狐聲。”
陳莫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嘰嘰嘰……”
“嘶嘶嘶……”
“吱吱吱……”
棕狐的變化令那些體型比同類大出不少的黃鼠狼、刺蝟、蛇、老鼠紛紛湧到了陳莫腳下朝著他不停跪拜起來。
陳莫麵色平靜地說道:“今日本座凡緣已盡,如想得到與本座結緣,就等下次我下凡遊曆的時候再說吧。”
“大師,其它的您可以攆走,但是它們四個您可以留下。我們五個本是在得到仙石老人的點化之後才入了這妖仙一門的,長久以來都是根據仙石老人的囑咐修行,它們四個的修為比我還要高上一些,用不了多久就能修成正果。留它們四個在身邊,對大師您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真的假的?”陳莫懷疑地看了棕狐一眼。
“還不快點把它們趕走,好讓大師見見你們!”棕狐急忙朝著陳莫腳上嚎了一嗓子。
“嘶嘶嘶……”一隻大花蛇最先發出了聲響,隨著那陣節奏分明的吐信之聲,周圍那擁擠盤纏在一起的蛇群以誇張的速度向四周散去。
“吱吱吱……”那隻又肥又胖的刺猥和那條瘦長的黃鼠狼緊跟著灰蛇發出了聲響,它們的同伴就像那些蛇群一樣散向了四周。
唯有那隻尾巴至少有二十公分長的老鼠沒有向同伴發出什麼警告之聲,而是直接就揮舞著利爪抓向了身邊的同類。
“嘰嘰嘰……”在一番慘叫聲過後,陳莫的身前除了這四個家夥之外就隻剩下了那群乖乖臥在地上的狐狸。
“鼠哥的脾氣不太好,它通常都是用動作來代替自己的語言,還請大師不要見怪。”未等陳莫發問,棕狐就向陳莫做起了解釋。
陳莫哭笑不得地看了那隻號稱脾氣不好的老鼠一眼:“好家夥,原來老鼠也有爆脾氣啊!”
“嘰嘰叫……”大灰老鼠豎起了自己的尾巴,不停向陳莫發著類似於求救一樣的聲音。
“鼠哥是我們五個當中修為最高的,不過由於它太久沒有得到過人的開化,如果再得不到人的開化,過不了多久,它這輩子就隻能是妖永遠成不了仙了。”
棕狐感情相當豐富的聲音令陳莫吃了一驚,陳莫低頭看了灰鼠一眼,緩聲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留在我身邊吧,等改日我得空了,我再幫幫你。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本座也有些乏了,準備找個地方歇息了。你們要是願意,就跟我一起吧!”
裝腔作勢地打了個嗬欠之後,陳莫便是朝著那群嚇得不知所措的村民走了過去。
陳莫往前一步,這些村民退後一步,他往前十步,村民往後退二十步,到了最後,弄得陳莫不得不停下腳步說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我隻是有些累了,想要在你們這裏歇歇腳而已。哦,不光我,還有我這五位妖友。”
“妖友?”
“他是妖怪!”
“哇……”
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吼了一嗓子,導致眼前的人群一哄而散,留下了滿地的拖鞋。
陳莫幹巴巴地眨了眨眼,呆呆地呢喃道:“怎麼全都跑了呢?這不按套路來啊!”
棕狐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大師,您此次前來真的隻是為了歇歇腳嗎?”
陳莫搖了搖頭:“我來這裏是為了帶這些被邪教蠱惑的人脫離苦海的,看樣子,這事兒不太好辦。”
棕狐輕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大師請跟我來!”
“去哪兒?”
“大師跟我來便是!”
跟著棕狐,陳莫來到了位於村子中央那棵枝繁葉茂的榕樹下麵。
“大師請稍等!”棕狐回頭望了陳莫一眼後便是與其它四妖並列站成了一排。
五個家夥就像剛剛參拜陳莫一樣朝著這棵參天大樹參拜起來。
“嘩啦啦……”
就在陳莫暗暗琢磨著一會兒應該怎麼辦的時候,眼前的榕樹竟然慢慢分裂開來。
分裂開來的榕樹內部竟然是一張比木板還要乍上幾分的木床和一個小石桌,在桌子上還擺著一把白羽扇和一個石杯。
陳莫使勁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時候他不得不朝著棕狐投去了求解的目光。
棕狐聲音充滿懷念地說道:“這本是仙石老人的仙居,仙石老人仙遊之後這裏才被建成了村落,這棵空心榕是仙石老人親手種的,結雖是死的,但根卻是活的,所以依舊樹繁葉茂。大師,您可以在這床上休息。我們跟您站崗,不會讓人打擾到您!”
“嗯。”陳莫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懶懶地躺到了那張造型相當簡約的床上。
“這種登場方式可比何憶苦他們的計劃牛。逼多了!不過……怎麼感覺這一切都這麼假呢?”
陳莫暗暗得意的同時也在審視著周圍的一切,樹心已空但仍枝繁葉茂的大樹,藏在樹內的木床和石桌還有那桌子上的羽扇和石杯,這種畫麵出現在聊齋誌異裏麵應該更合適一些吧?自己是來裝天神的,可不是來演聊齋的,再這麼鬧下去,別說是這些村民了,估計躲在暗處的何憶苦他們也會把陳莫當成一隻妖!
“怎麼還沒有人過來?”
“這些家夥到底在等什麼呢?”
“不會是嚇跑了吧?”
等在床上的陳莫微閉著雙目,發覺根本沒有人試圖上前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不由就有些急了,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睡覺的。
就在陳莫即將失去耐性而準備做點什麼的時候,一個個手裏穿著正式,手裏端著裝滿各種食物的碟子的男男女女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陳莫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嚇跑了呢,合著是去準備供品去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嘶!”
“吱!”
“嘰!”
就在群人準備上前的時候,花蛇、黃鼠狼和大灰鼠紛紛朝著人群發起了警告。
“噗嗒……噗嗒……”
棕狐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地麵,待爬到人群前的時候,他發出了低沉的咦呀之聲。
“我們……我們……沒有惡意。”
“就是……來給……給……送點吃的。”
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愣是被那雙目微睜的棕狐嚇得連句話都說不利索。
“呀!”
棕狐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它這一嗓子嚎出來,在場的諸人無一不是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
看到所有人都已經跪下,棕狐這才又撲打著地麵回到了床旁臥了起來。
“它是讓咱們跪下嗎?”
“那還用說,沒看咱們一跪下它就不叫了嗎?”
“可是……咱們為什麼要跪下啊?”
“你說為什麼!”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問你啊!”
“這個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它才讓咱們跪下。”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主要是……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是人,肯定是人,他都有影子,而且還說人話。”
“但是教主不是說有些妖魔是像人一樣的嗎?”
“不管他是什麼東西,咱們現在都不能輕舉妄動,等著教主來了再說。”
陳莫偷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群人,暗暗思量了一番後,他覺著自己現在是時候起來了。
“大師,不用急,還不到時候。”令陳莫沒有想到的是,棕狐竟然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叫了起來。
“大師不必驚訝,您剛剛是用自己的陽壽續的我的狐壽,所以我自然能和您心靈相通。大師,這仙石村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弄得烏煙瘴氣,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師兄弟五人才會停止不前。既然大師是想鏟除這些歪門邪道,我們自然會鼎力相助。還有,大師您不必開口說話,我可以感受到您的想法。”
“雖然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也隻能逼著自己適應了。你好像很了解這裏?”
“這裏原本是仙石老人的仙居,我們五個就是在這棵空心榕下被仙石老人點化的。這座村子裏共有大大小小的香堂、神壇數十個。其中屬那真神教和聖母教的信徒居多。這個真神教的教主是一個心術不正之人,常常借著幫信徒洗清罪孽為由玷汙女子清白。聖母教的教主是個女道士,有那麼點道行,隻可惜她不知道珍惜,經常用自己那為數不多的道行招搖撞騙,而且還常常以練功為由讓那些男信徒陪她睡覺。其餘的教派都不值一提,如果若大師想要毀了他們我們五人就可以動手,但是這兩卻是不行,因為他們身邊都有道行不低的人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