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那直不起來的背如同某座高峰的山脊,堅牢、穩固、踏實。
不急不慢的話語加上那不冷不熱的表情,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這小子很不知天高地厚,第二感覺是這家夥很能裝模作樣,至於第三感覺,那就是這小子想要找死!
“給我把他綁嘍!”
“噗噗噗噗……”
“嗵嗵嗵嗵……”
黃己的話音還未散去,十名手下還沒有動身,一個個的腦袋就如同那從高處摔下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寒意瞬間襲遍全身,黃己和己巳不由就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陳莫。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陳莫一臉無辜地說道。
黃琪警惕地看著周圍說道:“你看他有什麼用,他們很明顯是被人用槍爆了頭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臉上寫著生人勿近、穿著一身白衣、胳膊上纏著一條黑紗的男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你是什麼人?這是你幹的?”黃己警惕地問道。
“馬磐郢。”從小到大,陳莫頭一次發現一個人在報出自己的名字是可以這麼有氣勢,這種氣勢並不是什麼王八之氣,而是實實在在的殺氣,給人一種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要死的感覺。
“磐郢,又名勝邪。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五大名劍之一,與魚腸、湛瀘一起被越國獻給了吳王,吳王將磐郢短劍賞給了貼身侍衛馬越。自此之後,馬家便是有了一個家規。家中最優秀的男兒到了十六之後要更名為磐郢,最優秀的女孩要更名為勝邪。二十年前,一直將這個傳統延續至今的蘇州馬家因為涉黑而敗落,幾路仇人也是趁火打劫,一把火燒死了馬家嫡親一十三口。十五年後,當初陷害馬家的七人,紛紛在馬家一十三口忌日那天死於非命。自此之後,東南亞一帶便是出了一個自稱為磐郢的殺手。不會這麼巧,那個人就是你吧?”占開業慢步走到了人前,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不遠處的馬磐郢。
馬磐郢既沒有承認,也沒有拒絕,而是目光冰冷地盯著占開業說道:“半月前,六個從深圳來的學生到夏家探險,我想知道,他們在裏麵發生了什麼。”
陳莫眉頭不覺一緊,好奇地問道:“你也是來調查這個案子的?”
馬磐郢瞥了陳莫一眼,被他那犀利的眼神一瞅,陳莫情不自禁地解釋道:“這位是顧勇的姐姐,我是受她所托調查這個案子的。”
馬磐郢不冷不熱地說道:“我是馬小竹的哥哥。”
“哦,難怪……”
“我管你是誰,你知道不知道我……”
“砰!”
黃己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鞋尖前麵的水泥地麵就多了一個彈坑。
己巳和黃琪的臉色瞬間就嚇得煞白,紛紛擋到黃己身前。
陳莫直看得目瞪口呆,什麼六道審判廳,什麼修羅道,在狙擊手的麵前就是那砧板上的豬肉,人想啥時候切就啥時候切啊!難道你讓他們扯張黃符去擋子彈,那可真就是扯彈了……
馬磐郢畢恭畢敬地朝著占開業抱了抱拳,沉聲說道:“占老,晚輩並非有意來此鬧事,而是他們實在是不知好歹。我隻想找占老問個明白,我妹妹在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無視,赤裸裸的無視,說話的時候,馬磐郢都沒有望黃己等人一眼。
占開業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緩聲說道:“走吧,我領你去看看。”
“謝謝。”馬磐郢客氣地道過謝之後,便是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占開業,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半點的停留,仿佛杵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殺氣騰騰的漢子而是木頭人一樣。
“黃琪,這不是你的地盤嗎?在你的地盤上動槍你都不管?”馬磐郢隨著占老走向夏家的時候,黃己咬牙切齒地朝著黃琪叫了起來。
黃琪不屑一顧地瞥了黃己一眼,冷冷地說道:“你有病吧?我是冥事局的,又不是警察局的,他用槍,你報警啊!你要是不知道110是幾號,我幫你打,就告訴他們六道審判廳阿修羅道的負責人被槍嚇得快要尿褲子了!我要是你,現在就別亂動,說不定現在狙擊手正瞄著你的腦袋呢!陳莫,走。”
“她說得沒錯!”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後,陳莫便是拉著早已嚇傻眼的顧佳佳朝著夏宅走去。
按照常理來說,首先找個地兒藏著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解釋,想要保命,恐怕沒有比呆在馬磐郢身旁更好的選擇了。
踩在堅實的水泥地麵上卻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心裏頭更是一百五十個吊桶打水七十個上、八十個下,直到再次走進夏家大門的時候,那懸在嗓子眼兒的心才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