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太極的辦公室,與他的身份十分不相符。
近百平米的空間裏,除了那張紅木書案還能彰顯出他的特色之外,剩下的皆是十分時髦的現代家具和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印象派油畫作品。
很難想象,一個沒事在紅木書案上麵潑墨揮毫的老人是怎麼去欣賞那些陳莫看著眼都暈的油畫作品的,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在屋子裏邊還擺了一張遊戲廳裏特別常見的麻將機!用不倫不類四個字來形容這間辦公室有些過份,陳莫隻能是暗暗給這裏下了一個雅俗共賞的定義。
陳正金走進辦公室裏之後,簡直就像是進了自己家的客廳,這麼形容也有些不對,他更像是進了自己的臥室,因為在自家客廳裏邊這主位還是得讓給陳老爺子呢,他在進了這裏邊之後可是直接就坐到了那張大辦公桌的裏麵,動作十分熟練的下了個QQ遊戲玩起了保皇。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伏太極並沒有因為他這種客主不分的舉動而生氣,反倒是如同一個許久沒有見到親人的老人一般,十分殷勤地打開了歐式書櫃的櫃門,指著裏邊的茶罐、咖啡罐還有酒瓶子說道:“想喝什麼?”
陳正金不以為然地說道:“老祖宗,咱這都十八年沒見麵了,你還是一點兒進步都沒有!你還以為我是乳臭未幹的小孩呢?先禮後兵這一手對我沒用了,用來對付對付陳莫還行!”
伏太極憤憤地叫道:“你把我伏太極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為了讓你幹點什麼而故意討好你的人嗎?”
“你是!”陳正金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承認……”伏太極沒有做任何的抵抗,當場就繳械投降了。
陳正金白了伏太極一眼,扭頭朝著陳莫說道:“陳莫,這是你伏爺爺,記住了,以後見了他,不管是給吃還是給喝,都先問明白了他要幹啥再拿,知道了不?”
陳莫又驚又恐地點了點頭,省冥事局的局長啊,換算成正規編製的話是廳級幹部了不?自己那個見了村長都是連連點頭稱是的老爹竟然全然不給對方一點麵子,而對方還在那裏傻笑著,這讓陳莫禁不住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
伏太極伸手示意陳莫三人坐下,三個從進門一直杵著的人這才坐到了那軟軟的真皮沙發上。
伏太極十分殷勤地從櫃子裏邊拿出了一條白皮香煙和一個貅很高檔的古董打火機遞到了陳莫麵前,一臉和藹可親地說道:“小莫啊,別怪伏爺爺,我這也是為了把你爸逼來。”
陳莫一臉惶恐地說道:“伏爺爺,我這可不敢要!”
陳正金懶洋洋地叫道:“有啥不敢要的,你不敢要就先收著,回頭給我。他現在是有事求咱,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嗎?”
“呃……”陳莫無語地接過了伏太極遞過來的煙和火。
伏太極無比尷尬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一臉無奈地看著陳正金說道:“正金,我不是故意要拿你,但是不這樣……你也不能幫我這個忙啊!”
陳正金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幫你了啊?”
伏太極笑眯眯地說道:“你總不能看著這麼大口黑鍋砸到小莫頭上吧?就算你能,你爹也不能啊,就算你爹能,你媳婦也不幹啊!”
“無恥!”陳正金憤憤地罵了一句。
看著這一個哄一個鬧的伏太極和陳正金,陳莫的腦袋裏邊冒起了無數個問號,聽了半天,他才試探性地問道:“伏爺爺,我能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伏太極尷尬地笑道:“說來慚愧,做為個老輩竟然算計你這個小輩,你別記爺爺的仇啊!”
“不會不會。”陳莫連連搖頭。
伏太極漸漸收起了那副諂媚地嘴臉,心事重重地說道:“這次的事,就算爺爺欠你一個情。其實從胡家仙讓卓嘎白瑪幫你忙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這個想法了。直到卓嘎白瑪將全國的資料都調出來的時候,我才想著通過你來把你父親拉到這個案子裏邊來。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怎麼說呢,就是我給你下了個套……”
陳莫幹巴巴地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問道:“伏爺爺,你的意思是胡姨和卓嘎白瑪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伏太極搖了搖頭:“不,她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送子觀音的案子在全國各地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為了避免事態升級,安全級別在乙級以下的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個案子在二十四省聯合調查的情況下都查了十三年,所以我們不得不懷疑這裏邊有內鬼。所以為了避免以起對方的懷疑,我們才一直沒有將卷宗扣押,但是這些年來誰看過卷宗我們都一清二楚。九個月前,專案組的人就在布置著最後的行動了,在你到了觀音廟之後,我特意讓他們提前出發,這樣一來,那廟裏邊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會受驚,我也好將這破壞行動的黑鍋扣到你的頭上。後麵的事情……不用我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