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人打得不成人樣的趙長青,正用脫皮露骨的手挖著墓碑。
想要上前的劉慧被村民們攔住了,好幾個被趙長青咬傷的人都害怕她被趙長青傷到,不敢讓她過去。
就這樣,劉慧眼睜睜地看著趙長青將那那塊四百多斤重的墓碑挖了出來、背在了身上,將它和另外六塊墓碑摞在了一起,然後就像是和人聊天似的,蹲在墓碑前麵有說有笑著。
警察趕到之後用電棒將趙長青電暈,送到醫院後,趙長青因為失血過多不治而亡,最詭異的是,他竟然是笑著死的。
趙長青死後,劉慧十分自責,一直都在怪自己當時沒有管他。不知道是因為過度自責,還是因為周圍的閑言碎語,回到青市的劉慧也開始變得瘋瘋顛顛起來。
二月份的時候,神智不清的劉慧被人在出租房裏被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強暴,而且還是三個!那天之後,很多男人,都以探望劉慧為由去了趙文龍家,都是被以要和劉慧商量事為由把趙文龍給支了出去。年僅六歲的趙文龍哪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還傻傻的將他們當成了來幫助自己和母親的叔叔伯伯。
若不是後來知道女兒、女婿遭遇的姥姥從老家趕來時撞見了一個混蛋,恐怕這種事情還得繼續下去。
文龍姥姥報了案,把那個混蛋給告了,後來又根據文龍的口供,陸陸續續抓到了幾個人。很多人都怕自己的事兒被捅出來,紛紛拿著錢到文龍家。雖然他們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文龍姥姥心裏邊清楚的很。這個做夢都想要給女兒討個公道的老太太,含淚收下了那些錢。因為沒有錢,她就沒有辦法給女兒看病。
文龍姥姥拿著那些錢,帶著劉慧四處看病。可惜的是,劉慧就像當初的趙長青一樣,無論是看什麼醫生、吃什麼藥都沒用,哪怕是吃了安眠藥,她都能在睡著之後坐起來自言自語。
文龍姥姥是東北人,東北人本來就對出馬仙的比較相信,再加上周圍鄰居所說的事情,文龍姥姥就找到了當初那個幫趙長青立開香堂的大香,希望仙能幫著看看劉慧。
大仙看到劉慧後,就說那黃仙和狐仙在趙長青死後就跟著她了,要重新開香堂才行。
文龍姥姥聽了大仙的話,出去買香紙和供品,誰都沒有想到,一出家門口,就是文龍剛剛燒紙的地方,她竟然出了車禍。
文龍姥姥死了之後,劉慧突然就恢複了正常。
不僅從對方手裏要到了賠償,還把文龍姥姥的骨灰送回了老家,也將文龍托付給了老家的親人。
從老家回來之後,劉慧並沒有去找那些曾經欺淩過她的人算帳,而是找到了那個曾經把趙長青告上法庭的古董店老板,把他給捅死了。捅死他之後,劉慧又找到了那個出馬仙家裏,把他也給捅死了。然後她就從五樓跳了下來,雖然停在樓下的搬家公司的車救了她一命,但是她要麵對的是兩項故意殺人的指控。
劉慧沒有上訴,直接認了罪。已經準備好去死的劉慧,做夢都沒有想到趙文龍會獨自一人坐火車從東北老家來到了青市。
年僅六歲的趙文龍,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救母親。他隻能是學著當初母親救父親、姥姥救母親的樣子,到路口燒紙、磕頭……
“哎,真是造孽啊!要不是那個天殺的神棍,一個好好的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和神棍沒有關係,虧劉慧還是個老師,這種事她也信?她就應該把老公送到精神病院去!”
“站著說話不腰疼,沒聽大媽說了去醫院根本沒用嘛!”
“再沒用也比找個出馬仙好吧?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這一套,隻能說是她的愚昧導致的這一切!”
“你特媽的那是嘴還是腚,說話怎麼和放屁一個味兒?”
“你怎麼罵人啊……”
“罵你,老子還打你呢!”
感性的人聽到這種故事都會報以同情,甚至會像那幾個年輕姑娘那樣偷偷抹眼淚。但是理性的人,卻是不會盲目的可憐別人,而是首先從中找出問題所在。但是……你找問題歸找問題,你特媽的能在自己心裏找嗎?要不是有人先下手了,陳莫都想讓那個說話跟放屁似的四眼田雞閉上嘴。
魁梧的山東大漢收拾一個瘦弱的四眼田雞根本沒有任何懸念,把小四眼逼得落荒而逃的漢子並沒有因為這近乎意舉的勝利而開心,眉頭反倒是比剛剛聽故事的時候擰得還要緊。
這個時候,趙文龍身前的紙已經燒成了灰,隻見他從褲兜裏邊掏出了一個塑料袋,用小手一點點將紙灰裝進塑料袋裏之後,這才起身離開。
就在陳莫琢磨著為趙文龍做點什麼的時候,那個大漢已經抬步朝著趙文龍走了過去。
一個身高直逼兩米的壯漢想要對一個六歲的小孩做點什麼,那還不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嗎?
最重要的是,從這家夥的麵相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是什麼正經人。萬一他是個人販子,那趙文龍不就麻煩了嗎?
為了以防萬一,陳莫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