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紅塵,文藝青年的心是漂泊;大學繁紛,浪子的心是羈旅。我要介紹的大學名字獨特,不帶地名而且神秘地令人見後大聲叫好——江安,一個富有靈氣的名字,潤澤著學子的夢想。其實,不帶地名大學有如複旦、同濟、中山、清華……,但他們已成老人矣,程雁落在這兒讀書,屬於那種行吟詩人,落魄才子。難聽一點兒是魯迅筆下孔乙己,他帶著夢想來到這所新型的中國名校。
二00四年的九月十一日,程雁落獨背行囊,帶著一份輕鬆走進了江安大學。且說進校之前他來過學校,但行李多,父親說好到漢口水廠接他,結果苦等三小時,在沒有給學校取得聯係地情況下,坐車到了江安校園外。本來他可以給招生的段幹君老師或尉遲敬老師打電話,他沒做,因為他認為自己已成人,沒必要要人守著,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有誌青年,怎能像三歲小孩由父母領著到大學報到?一臉迷茫,他擔心父親找不到他。
圍牆內是青翠的大草坪。偶爾有人在上麵嬉戲玩耍,澤都路坑坑窪窪,工人正忙於修水管。程雁落內斂害羞,徑自提著幾十斤的破包往報名點走去,那包是塑料的,買回來母親裝東西太多給撐破了。最後用底線縫著;提著包他很羞澀。沒有一個人幫他,或說他沒有開口,說不定人家以為他是進城的打工崽!他的衣著老土,上身細格子衫,下身淺綠色休閑褲。頭發沒有梳理,給人感覺很髒。“請問一下,段幹老師在這兒嗎?”他好奇。招生的青年要他的通知書,他老實巴交什麼都給人家看,“同學,你這不是正規的繳費單,不如來我們外語學院學英語”青年老師和氣的說。不對啊,他是經管學院的學生怎麼可以隨便進外語學院。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遠處來了三個高大魁梧的學生,問明情況將程雁落帶走了。碰上學姐:“昨天我在電話裏怎麼給你說的,要你…。”他才記起昨天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轉專業事情”。於是他連連道歉,那學姐生得成熟姣豔,衣著時尚,皮膚白皙,高跟鞋;修長的腿,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進了報名點,聽說建築專業調出去了,他犯傻了,自己選的會計專業沒換,可是他怕先交了錢父親不悅,所以他向學長說情希望能在明天交錢,先讓他找個地方安頓。
體諒他來至山區,所以先給他安排到夢園十棟。十棟一樓便是他以後常出入的地方了。他進門時看見一白麵書生躺在上麵看書,雁落膽怯地問東問西,“同學,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那小夥亦熱情“我叫耿俊傑,你呢?”“程雁落”“雁落平沙,虎伏平原,落魄之人啊,”是啊,雁落很落魄,沒有如願考上理想中的華中師範大學,卻進了這兒的會計係。高中時他是多麼愛好文學啊,現在學這專業不知將來和文學是否有有緣。
“好!哥們兒,俺來至河南,抽煙不?”這是進來一個衣著黑色帶百花短袖的男生,皮膚泛黃,圓臉。他拍著程雁落的肩膀說起來,接著才知道他叫聶衛建。不久又來了湖南的酈華江典型的江南小生,水色好;還有天津的敖文津,皮色黑,沉默寡言的那種人。
程雁落借故出去了,林蔭道上一眼可以看出他的土氣落伍,此時正值秋季,武漢的天氣還很熱,男生是T恤衫,女生則是短袖加牛仔裙,還有穿迷你裙的,大學又是一個多情的地方,路上不泛形影不離,手挽手肩並肩的情人們。他沒有心思顧盼一切,而是往園外走找父親。偏生正巧,他在澤都路上碰上父親,然後彙報了一切,怪父親來遲了沒有交費。父親解釋車在路上出毛病了,趕到水廠人已走了,所以匆匆趕到江安大學來。
晚上父親陪著兒子聊起家常,他是工地上的大工,可以幹比小工多的工資。雁落暑假跟著他打了一個月的工,在他反複勸說下才打定決心在這兒來讀書,想起9。11事件,雁落心驚膽顫。來武漢手中有銀行存折,還有現金千元,怎麼能大意,若不是自己遲疑的一分鍾早已見不著父親。父子兩人在昏暗的路上走著。買了些日用品,還勸他好生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