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人悠閑但沉悶的坐著,冷如霜慘叫。
“薄情,有話好說啊有話好說!”冷如霜苦著臉。
“主人說,你很適合做頭牌。”斷意竄出來。
薄情扭頭:“什麼時候?”
所有人的注意力轉過來了。
“他有一回睡覺走錯地方,目睹了主人的出浴圖,當時他就被丟到了大廳被圍觀。”斷意眨眼。
出浴圖……出浴圖……冷如霜的鼻子下忽的湧出兩條血。
顧易索施法拍過去:“這個家夥一定想歪了!”
淡鈺鎮定的把麵前的一包餐巾紙丟過去。
“打擾了。”薄情微微點頭,三個人腳下陣法一現,就消失了。
房間重歸寂靜。
“十年,冷如霜忽然出現的原因是什麼?”顧辛歸的手指在桌子上瞧著。
“絕色?他曾經說過父是最絕色的吧?”黛笑歪頭。
“頭牌。初夜。”顧茹撅嘴。
“罷,現在便去吧。”顧慕蘇開口,“也好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絕色。”
“爸爸你這句話聽起來讓人心裏不爽。”顧慕寶麵前是一汪小水潭,他慢慢的洗著手。
沙發的一角,臥著小鬧小黑和奈奈,自習吟死後,他們仿佛真的寵物一邊,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不說話不變身不活動。
龍清墨抱著龍玄夜下來。
“出什麼事了?”他側頭。
“我們打算去化魔穀。”顧意回答。
“也好,省得你們總是抓著心結不放。”龍玄夜揉了揉眼,“主人會不高興的。”
再次沉默。
一群人從白日就蹲在了纏歡樓附近的茶館飯店裏。
“有那麼厲害麼?”黛笑撅嘴。
“看了就知道了。”顧念喝著茶。顧慕蘇吃點心,顧辛歸看著書,顧淡鈺趴在顧析腿上睡覺,顧易索靠著顧慕蘇休息,顧意被黛笑指使著磨藥,而她則把磨好的現成的藥衝了特殊的水,直接叫顧言喝下。
顧言,因為有一段時間的不注意,患了胃病。沒有那個孩子一日三餐的規律,他也強迫著自己投入工作以減輕心中因習吟而起的疼痛導致了這場病。
“爸爸怎麼能這麼不注意。”黛笑又是千篇一律的鬧騷,“現在這樣就連法術都沒用。”
“有用啊。”顧慕寶忽然停下吃東西的節奏,“父肯定有辦法啊,治三個爸爸的法子他是有很多的。”
“比如?”顧淡鈺挑眉。
“撲倒和踹開。”習倦放下茶杯,“而且,父精通醫理,是我們學的太淺薄了。”
“大哥明明已經很厲害了還總是不滿足。”顧易索打了個嗬欠,“萬一哪天你真跟父一樣強大了,什麼都會,我管你叫哥。”
“……”一群人無語,這有區別麼。
纏歡樓內,門慢慢打開。
“走吧。”顧言站起來。
黛笑撇撇嘴:“如霜肯定會占到最好的位置。”
“他是魔王嘛。”習倦伸了個懶腰。
樓內,徹底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一群人還是能順著地麵的標誌找到了冷如霜的位置。
冷如霜趴在桌子上。
“昨天做了很多事吧?”顧意瞧了一眼。
“被那兩個女的追著打了一晚上。”冷如霜有氣無力,“習吟的人果然霸氣!”
習倦嘴角抽了抽:“你是想在我們心上劃幾刀才舒服?”
“放心。”冷如霜揮了揮手,“等會兒你們就會感謝我的。”
淡淡的琴聲傳來,從四麵八方,鑽進人的心裏。
除了冷如霜一人外的幾人身子一頓,徹底了無生息。
習吟一身暗金華袍坐於琴後,雙眼低垂,依舊是左腿隨意的盤著,小半的皮膚露出,左腿仍光明正大的露出來,精巧的鈴鐺和在三分之一小腿上蜿蜒的紅綠色藤蔓。
一曲畢,他沒有離開,右手肘抵在琴身撐著腦袋,左手輕撫在琴身,雙眸由低垂到抬起,黑不見底的深幽,朦朧的笑意淺淺的水光,睫毛輕顫,紅唇微開,唇角是似笑非笑。
燈忽的亮起,執歡已然站在習吟的身側。
顧言幾人的手忽的握緊,緊緊盯著那張麵容。
習吟輕輕翕動了一下鼻翼,唔,他們來了啊……左手撥了撥琴弦,清脆的聲響溢出幾許,繼而重歸冷寂,而下麵的人也被喚回了神。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習吟的整張麵容,半遮未遮帶著讓人心底酥癢的美,此刻卻是讓人驚歎仰慕的美。
“今日,我纏歡樓頭牌的命運可就在各位的手裏了。”執歡淺笑開口。
習吟扶額,夜真貪玩是小性子也罷了,連薄情和斷意也跟著湊熱鬧,害得他此刻坐在這兒,看周圍人的目光,想是把他當成那頭牌了。唔,不過此頭牌非彼頭牌,非他而是纏蓮。
她死心,所以不再抱有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