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雲凡猛然抬起頭,將剛塞進嘴裏的飯菜硬咽下去:“禮貌那是對外人講的,自己人不用那一套。嘻嘻。”說完就埋頭狂吃起來。
“你……”一時間,秦夫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幾年的相處,幾乎每天一起吃午飯,倒還真像一家人。
“算了,懶得跟你說教。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自從受了應雲凡這個學生,每個月的夥食費都要多花兩塊銀元。兩塊銀元那可不算少,普通農家一個月的所有花費也才隻有三五塊銀元而已。
菜吃了一半,應雲凡才慢了下來:“對了夫子,我的琴做好了沒有。說好了今天給我的。”
“你小子,都說吃人嘴軟。你還吃著我的呢,還問我要東西。真是沒禮貌!”
“夫子,話可不能這樣說。一碼歸一碼,做琴的材料還是我花了好大力氣弄來的。而且還給了你一份。”應雲凡的眼中隨即冒出一絲疑惑:“……該不會,夫子你還沒做好吧?為人師長,可不能騙小孩子喲!”隻有這種時候,應雲凡才會想到師長的身份。
“知……道……啦。等會兒吃過飯就給你!”一直被應雲凡占便宜,秦夫子偶爾也會感到很不爽。
誰知,應雲凡菜也不夾,將碗裏的白飯再次掃光。然後將碗筷整齊的擺放好,擦了擦嘴,腰背直立,雙手放到桌下:“夫子,我吃過了!”
抬頭對上應雲凡的眼神,秦夫子就明白了:“你這小子,真是一點兒也不能欠你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秦夫子受不了應雲凡假正經的眼神,隻好放下碗筷,走進了書房。
看著秦夫子走進書房,應雲凡還伸長脖子去探,似乎不想讓秦夫子脫離自己的視線。
一會兒,秦夫子抱著一把棕色的琴走了出來,手裏還有一張紙。
見到思念已久的琴,應雲凡興奮的站起來,跑到秦夫子麵前:“夫子,嘻嘻。”
秦夫子隨手便將琴塞到應雲凡手中:“這……給你。”
應雲凡接過琴,才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沒了:“夫子,這琴好普通啊,最重要的是沒有琴弦啊!”造型不好看,還可以將就,可是沒有琴弦可怎麼彈啊。
“怎麼?不滿意。你小子知不知道,為了給你做這把琴,夫子我昨晚醜時才睡的。別不知道滿足。”
“不是。夫子,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沒有琴弦,我怎麼彈啊?”應雲凡表示很無奈、很為難。
秦夫子繼續吃飯,用餘光偷看應雲凡為難的神情,心中暗喜,好不容易有機會戲弄應雲凡,秦夫子怎麼會輕易放過。
“夫子,求您了,把琴弦給我裝上吧,求您啦?”應雲凡坐到秦夫子對麵,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就像那可憐的小狗。
看到應雲凡如此,秦夫子也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好了,別哭喪個臉了。現在這把琴還沒有完善呢,隻是斫出了琴身,簡單的上色。給!”說著將放在桌上的那張紙推到應雲凡麵前。
“這是什麼?”應雲凡好奇的打開白紙,上麵畫著美麗的圖紋。圖上畫的是一直頭上有三根長長翎羽的鳳凰。鳳凰張開寬大的羽翼,翱翔九天。可是,鳳凰回頭了,好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了。
“這幅圖是要印刻在琴身之上的,可惜夫子我沒那麼好的雕刻技術,而且沒時間,所以你就自己想辦法。等你刻好了再拿過來,夫子我好幫你再次上色、拋光、打磨,最後給你配上琴弦。”秦夫子話語間有著隨意的意味。
應雲凡看看琴身,再看看圖上那栩栩如生的鳳凰,臉上的表情就跟霜打茄子一樣。
“雕刻我也不會啊,讓我刻,刻出來還不一定是什麼東西呢。”應雲凡一臉的委屈。
看到應雲凡委屈的模樣,秦夫子更是偷樂,心想:終於等到今天!
沒有辦法的應雲凡趴在琴身上,百感交集的望著圖上的鳳凰:“怎麼辦?怎麼辦啊!”
看到應雲凡都快哭出來了,秦夫子終究心有不忍:“你不是跟打鐵鋪的賀爺爺關係很好嗎?”
得到這個提示,應雲凡似乎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猛然站起來:“對了,我還有賀爺爺。”
應雲凡回想起前幾天看見其中一些劍上刻有花紋,而且十分精妙:“既然賀爺爺能在鐵劍上紋刻,那麼木頭上肯定可以。”
得到了解決的辦法,應雲凡喜出望外的跑出了廚房。穿過學堂,跑進了院子。
此時,其他學子基本都在院子裏吃飯。其中一些學子已經吃過了,躺在秦夫子前幾天修好的課桌上睡覺。
其中一名躺著沒有睡著的學子看見應雲凡著急的跑出來,坐起來便要叫住應雲凡:“雲凡,你怎麼了,去哪兒?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