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且不說陸汶崖等人,就連我心下也是一驚,須臾,就見莫懷山一頭紮向床頭,眼圈竟自紅了。
我看的好生真切,莫懷山此情此景不似作偽,而那陸汶崖卻也是眼神渙散,仿佛那郎中竟是金口一般,便是判了孫佳顏生死!
正自眾人淚眼婆娑之際,那青袍郎中忽是言道:“幾位,暫且容我想想,或許孫姑娘吉人天相,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這話一出,在場諸人竟是一怔,片刻間徑直都看向這青袍郎中。那郎中倒也鎮定,徐徐就和大夥說叨起來。
我在一旁細細聆聽,不多時也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郎中所說的造化,所指的正是佳顏的病情。事實上,孫佳顏之所以命在旦夕,其實正是沾上了一種極其厲害的蛇毒。這種蛇毒提取於日本一種名叫衝繩原矛頭蝮蛇的體內,隻一丁點,便可使人腦部神經受損,重則必是要人性命!
講到這裏,青袍郎中忽是一頓,一旁的莫懷山卻是急切,“先生既都知道了這病根,必是有解救之法,還望您指點迷津!”
此話端的也說出了陸汶崖的心跡,正自開口,就見那郎中忽是搖搖頭,一聲長歎,“懷山老弟,我馬某與汶崖情同手足,自當竭盡全力,隻是這蛇毒端的是凶狠異常,若是那人在這裏,應該有解救之法!”
陸汶崖聽他這話,言下似有高人可解,不由一抱拳,“步山兄,不知那位醫者聖手究竟是誰,為了佳顏,汶崖願試上一試!”
馬步山望了望眾人,須臾緩緩說道:“那個人是個日本人,名字叫做野口清作,不過聽說早幾年就失蹤了,若能找到此人,孫姑娘必是能逢凶化吉。”
一聽此言,我就是心下一驚,陸汶崖等人自是不知,方才馬步山所說的野口清作是何許人也。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野口清作正是後世尊稱為日本國寶的野口英世。此人一生致力細菌病毒研究,自是對各類蛇毒了如指掌,隻是不知馬步山為何說起此人,難道說當時野口英世到了中國?!
果然馬步山這番話顯是點燃了眾人的希望,陸汶崖當即就問起這位日本聖手的下落。
就聽那青袍郎中馬步山略一沉吟道:“幾位還是趕巧了,上個月我聽東朊講起過,聽說這位野口先生眼下正在亭陽!隻是是真是假,恐怕就要......”說著,竟是眼圈一紅,再也沒法接下去了。
我正看的訝異,就見陸汶崖一聲歎息,“步山兄,你就東軟一個獨苗,事已至此,汶崖自是有愧,我在這給你磕頭認罪了!”
剛要跪下,就見馬步山一把上前按住,“汶崖,萬萬不可,東朊的死如何能怪到你頭上,要怪就怪這幫日本人,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更確信了野口先生來了亭陽,莫不是宮本藤這些人又有什麼詭計?!”
陸汶崖就是一驚,馬步山顯是看出他的心思,笑笑,“汶崖,大可放心,野口先生是有名的反戰人士,斷不會和南造雲子這些人混在一起,隻是要找到他倒是要費點腦筋了。”
說話間,日頭已是過了晌午,天自陰沉了下來。陸汶崖等人徑直陪著馬步山送出了門外,臨了,馬步山從懷中掏出一物,“懷山老弟,這裏有些醫治蛇毒的藥,你拿了去,給她敷上,不過切記,三天,三天若找不到野口先生,這孫姑娘的命就算交待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