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石達開為保殘部性命,甘願自投羅網,可惜清兵出爾反爾,不僅淩遲了石達開,連同他剩餘殘兵也一並屠殺了。
慶幸的是,阿烈那顏的兒子早已被石達開安排親兵陸天騏給悄悄渡過江去。二人也就成了這場大屠殺裏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但是清兵怎會輕易放走太平餘孽,竟派出一隊人馬追殺二人,直到追到百丈穀,終於陸天騏寡不敵眾,戰死沙場,隻留阿烈那顏幼兒一人。
那清軍將軍見那幼兒不過六七歲光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長歎一聲,終於饒了他性命。
講到這裏,陸汶崖停了下來,宮本藤聽的是目瞪口呆,端的是驚心動魄,須臾,他悵然一歎,“汶崖君,這才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啊!”隻是不知宮本藤說的是石達開還是那阿烈那顏,或許兩者都是。
陸汶崖自不言語,端起就酒杯就是一飲而盡。等了片刻,宮本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阿烈那顏就是汶崖君的祖上吧!”
陸汶崖有些醉意了,點點頭嗬嗬一笑,“宮本君好智慧,不錯,阿烈那顏的兒子本叫茬兒闊,自那陸天騏死後,他感念陸天騏的救命之恩,也是為了逃避追殺,他改姓了陸。而那湘西鬼盅的配方正是從他手裏傳了下來。”
宮本藤恍然大悟,卻又一絲疑惑,“湘西鬼蠱不是給阿烈那顏毀了麼,那這個又是怎地流傳了下來?!”
陸汶崖低頭看著空杯,旋而單手把玩著,醉眼朦朧,“那藥雖然毀了,隻不過配方卻被茬兒闊偷偷記了下來,你別看他年紀小不太識字,愣是被他寫在了一本書冊子裏,這冊子我可是天天貼身帶著,這天底下可就這獨一份兒!隻不過那解藥”
陸汶崖說到這裏,猛然停住了嘴,輕輕拍了拍宮本藤的肩膀,“好了,天色不早了。宮本君,我們該走了,再不走恐怕要被老板娘趕出去了,哈哈!”
二人都喝的有些醉醺醺,肩搭肩竟自搖搖晃晃走了回去。
一到宿舍,陸汶崖已是扛不住了,暈暈的困意上來,眨眼功夫就睡死了過去。
宮本藤輕聲招呼道:“汶崖君,汶崖君!”隻聽陸汶崖鼾聲如雷,顯是醉的沉了。
此時窗外皎月如鉤,疏影斑駁,夜暗的深沉,好是靜謐,宮本藤輕輕地翻過陸汶崖的身子,朝榻榻米四周看了幾圈,身前身後摸了個遍,忽而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他怔了一怔,似乎有些不死心,複又俯下身子往床墊下探去,突然被褥下一處奇怪的凸起引起了他的注意!
宮本藤小心地繞過陸汶崖身子,從被褥下伸手探去,手指尖似是觸到了一疊厚厚的紙張!又驚又喜,霍地抽了出來,卻是一本典雅古舊的繁體線冊,透著斜照下來的慘白月輝,那書封麵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木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