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我決定還是先將祝倩扶起再說,就當我小心翼翼挪動她身體時,果然祝倩突然醒了過來,像發了瘋一樣嚎叫起來。
還沒來的及反應,祝倩就已一把掙脫我手,兩眼一翻,果真暈了過去!
我頓時看傻了眼,剛才哪裏是夢境!分明是詭異的不能再詭異的預言!
此時房間裏除一盞豆黃燈外,再無半分光亮。透著昏暗的光線,更是顯得疊影重重。我小心地向四周四處打量。隻見那油燈似乎也快到了風燭殘年,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隨時滅掉。
這時,我腦裏轉的飛快,來不及多想,徑直跑到第二口箱子跟前,猛地抽開來,果然一支大紅蠟赫然出現。
我連著那本黑色本子一並也取了出來,換上大紅蠟,心裏才稍稍安定下來。
既然一切都是注定,我反而踏實了不少。安頓好祝倩後,我饒有興趣地端詳著眼前這具白骨。還別說,真讓我看出了些端倪。
這副白骨四肢骨節盡已脫落,全身成蜷縮狀彎曲。一看就是生前被人打折了四肢,剔斷了脊梁骨,端的是淒慘無比。想到這,我後背不由的一陣發涼,這該有多大仇恨才下得了這般狠手!
想起這白骨極有可能是我曾祖陸汶崖,再加之方才所謂夢境裏的他,居然是那般俠骨熱腸。驀然間,我對徐勉說的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難道這裏麵有個天大的陰謀?!
事情看來越來越是複雜,此時我已有些心力憔悴,不知身上的那麒麟降,哦不,應該叫湘西鬼盅是否真的解掉了?如果剛才真是夢境,看來我還高興得太早,當下之急,還是盡快出了這鬼門關,解掉我和祝倩身上這該死的詛咒。
想罷,我扶起祝倩準備就此出去,驀然間突然記起一事,現在隻有往回走的份了。我回頭望了望那堆白骨,心中沒來由生起一份悲憤,我走上前去,雙膝跪地,鄭重朝那白骨拜了三拜,心中默念道:“曾祖在上,不管這次晚輩前途如何,我定要將你的事查個水落石出。願您在天之靈佑我得償所願,解了我身上之患。”
我凝視著這具開不了口的白骨,心中戚戚然悲切。似乎冥迷中的命運托夢,要了結這塵封幾十年的舊事,我為涵軒而來,如今依然毫無頭緒,反而更是迷霧重重。但這短短時間我似乎又經曆了很多,也明白了太多。
命運的年輪仿佛奇怪的枷鎖將我死死掐緊,這時我又想起了祝倩的話:“你要記住,不要讓命運選擇我們,因為我們的命本該由我們做主!”
我一手端著蠟燭,一手扶著祝倩,艱難地沿著台階緩緩上去,或許是年代太久的緣故,這蠟燭裏竟揮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味,似香不是香。我搖了搖頭,走了十來分鍾,眼見那燭光越來越亮,想來快要燃到了盡頭。
我抬起頭,頭頂上出現了出口。我一陣欣喜,扶著祝倩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