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末勾一勾手指頭,示意我靠近一點。
我不疑有他,把頭湊了過去。
嚴末用雙手固定住我的頭,臉慢慢向我靠近。
我下意識感覺要出事,但已然已是來不及,他的雙唇已經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晚上,我幫嚴末洗他換下來的衣服,他抓著他的短褲死活不給我。
我突然意識到,嚴末在長大,不單隻是長個子,還有其他。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要去給李俊夕的父母拜年。
我問嚴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嚴末說不去。
我說,今天是大年初一,把他一個人放家裏我不放心。
嚴末哼一聲,說他又不是小孩子。
我沒辦法,隻能一個人去了李俊夕父母家。
相較於李俊夕的公寓,他父母家要溫馨零亂很多。
李母熱情地把我迎進去,問我外麵是不是很冷。
我說有點冷。
李母連忙讓李俊夕去把暖氣調大些。
李父正在書房裏與人下棋,我走進去向他問好。
李父衝我點一點頭,便把我介紹給和他下棋的那人,說我是他未來的兒媳。
那人連忙站起來,從衣兜裏摸出幾張毛爺爺遞給我,還一疊連聲地對我說不好意思,都沒有準備。
我很尷尬,那錢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李父不在意地對我說道:“這是俊夕他二叔,有的是錢,給你你就接著,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李俊夕也進來了,他把錢接過來塞到我手裏,笑著對二叔說道:“我替我未來的媳婦謝謝您了。”
我默。
到吃飯的點時,李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陸陸續續地來了。
李俊夕把我一一地向他們介紹,他們便挨著個地給我遞紅包。
李俊夕一口一個這是“我未來的媳婦”,那語氣好象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
我是直性子,幾次扯他衣角提醒他,他都裝著沒感覺到。
後來,我實在忍不住,把他叫到門外,將所有的紅包一骨腦往他懷裏塞。
李俊夕驚愕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我低著頭,小聲地對他說:“我和你還隻是男女朋友,並不是你未來的媳婦。今天我來,也隻是單純地給你父母拜年,並不是來讓你向你親戚炫耀的。”
李俊夕聽完我的話,有些失落,但隨即就笑著對我說:“你太敏感了,我沒有向我親戚炫耀。我之所以向他們介紹你是我未來的媳婦,是因為我們這邊都這樣稱呼自己的女朋友。”
聽了他的解釋,我還是不能釋懷,於是,我向李家人告辭,說家裏還有事得先離開。
李母以為李俊夕把我得罪了,連忙替他向我道歉。
我說他沒有得罪我,我家裏是真的有事。
李家人見攔不住,隻得讓李俊夕送我出來。
在送我的時候,李俊夕低著頭,象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有些不忍,想安慰他,但又找不到語句。
李俊夕問我:“我那樣介紹你,你真的覺得很過分嗎?”
我默。
其實,我說出剛剛那番話後,就有些後悔,現在看他這麼受傷,我更加內疚。
但語言方麵是我的短板,於是我走近他,輕輕地擁住他,用我的身體告訴他,他並沒有犯什麼大錯。
李俊夕被我的主動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映過來,緊緊地回擁住我。
這是我們有史以來最長最深的一個擁抱,也是有史以來,我沒有抗拒他的一個擁抱。
回到出租屋。
嚴末不在,我看看爐子,爐子也是熄的。
我莫名有些心慌,決定出去找嚴末。
大年初一的街道,很冷清很蕭條。
我縮著脖子,快步向地鐵站走。
果然不出所料,嚴末象一株勁鬆,矗立在地鐵站的出口處。
我走近他,低聲問他在這裏幹什麼。
他說他在等我。
我小小聲地斥他一句,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