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說過,人類生活的城市像是一座華麗的監獄,將那些眷戀紅塵之人死死的困鎖在內,一輩子都無法逃脫,像是一個個木偶一般,不斷的在找尋著屬於自己的軌跡,而值得慶幸的是,人們沒有失去最為原始的本能,喜怒哀樂,驕奢淫逸。
臘月二十六,T市的年味已經很重了,街道上不少店鋪都掛起了大紅燈籠,為這個寒冷的冬季略添一抹暖意,外出打工的人們已經開始踏上了返鄉的旅程,街道上人滿為患,就連一些小巷小道也是前擁後堵的。
春節就像是一道魔咒,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降臨到世人身上,不管是做什麼工作,或是身在何方,一到這個時候都有顯得歸心似箭,勞累奔波一年,不管成果如何,年總是要過的,就像那句老話說的,“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李軒有些無奈的站在公交站台上,看著你推我攘的人群,他已經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的車了,公交連續過去六七趟,他愣是沒擠上去,像一個皮球一樣,被推來推去,車沒上去不說,還被踩了好幾腳,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他好歹也有一米七的個頭,身板也算結實,但是此刻就像是一個小矮人一般,被那些五大三粗的壯漢們夾在中間,踮起腳尖都露不出個頭,就連那些婦女們也比他要彪悍的多,吵吵嚷嚷的就擠到了前邊,他就像是原地踏步一樣,進一步,退三步,很有節奏感的說。
不遠處,一輛公交車緩緩的駛了過來,人群像是炸了鍋一般,你推我,我推你,互不相讓,李軒看著前方哪些粗壯的背影,眼睛一紅,猛地大喊了一聲:“讓讓,讓讓,我要吐,吐了身上不管啊。”
嘩!
這招果然見效,等待排隊上車的人們頓時紛紛側目,李軒趁著這一瞬間的機會,猛地向前擠了過去,不時的捂著嘴,做嘔吐狀。
“什麼人啊這是。”
“討厭!”
“唉唉唉,你要吐你去外邊啊,你往前擠啥啊。”
盡管老少爺們都有些不樂意,但是誰也不想被吐在身上,盡量的往邊上靠攏,讓出了一條狹小的縫隙,勉強夠李軒進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軒賠笑著說,飛快的摸出一塊零錢就打算往車上躥,結果被一大媽順手就給揪住了。
“小夥子,你不是要吐嗎,你從這出去,那邊有垃圾桶。”大媽和善的說著。
“這個,我先忍一忍,等下車再吐,謝謝您的好意啊。”李軒幹笑著說,不理周圍人群鄙視的目光,一個箭步就躥了上去,投錢,找座,一氣嗬成,動作猶如行雲流水。
公交車緩緩的駛離了站台,就像是一個大悶罐,載著上百號人向前緩緩的挪動著,車內就像是一個集貿市場一樣,喧嘩之聲此起彼伏,李軒悠閑的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透過玻璃看著外邊的街景,完全無視周圍人群的鄙夷。
盡管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他不在乎這些,快過年了,人流量比平時要多出好幾倍,不用點非常手段,他隻能走路回去了,十多裏路,怕是天黑也回不去,再者他身上隻有不到二十塊錢,打車根本不夠,無奈才使出了這一絕招。這是他上學的時候練就的看家本事,一向都是無往不利,從不失手。
隻是好景不長,十幾分鍾後,一位老大娘走到了李軒的身邊,雙手還提著好幾個方便袋,有菜,有瓜果,鞠樓的身體艱難的站立著。
“來,大娘,您坐這兒。”李軒站起來讓座,這個時候他不能再無動於衷,讓座是美德,搶座是風格,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這是他室友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盡管偏執,但也說的在理。
“哎,哎,謝謝你啊,小夥子。”大娘客氣的說著,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李軒微微一笑,算是回應,單手抓在扶手上,隨著車子來回擺動,另一隻手愜意的插在褲兜裏,不時的打量著車內的人群,看看有沒有能入眼的。
俗話說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對於美女,李軒也不例外,多少也會瞅上一眼,然後在心底暗暗的打個分數,再劃分一下類別,清純或者妖豔等等……
四十分鍾後,車內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XX路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帶好您的隨身物品準備下車。”
車門咣當一下豁開,數十人爭先恐後的擠著,深怕下的遲了被拖到下一站,李軒完全是被擠下來的,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身體,他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盡管臘月的天氣有些寒冷,但是他的脊背卻挺的筆直,任憑寒風吹灌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