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深夜離開秦和的酒吧,酒吧裏麵仍然是熱鬧的樣子,秦和在吧台後麵飛快地擦著玻璃杯子,熱情地招呼客人,倒酒。他過著清淡寂寞的日子,在這個旅途中偶然經過的城市獨自生活,借著過去點滴的溫存來支撐接下來的生命,有時候我會覺得他很快樂,他的眼睛裏麵或許依舊能看到Ben在酒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微笑和每一次擁抱。
舒景安為我打開車門,扶我坐進車子,為我係好安全帶,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隻知道自己願意跟著他去任何一個地方。他滿足了我一直以來對男人的幻想和我一直存在的戀父情結。那樣的安全感不是誰都可以給我。
他打開音樂,調成若有如無的音量,為我蓋上他的外套,撫摸著我的頭發讓我休息一會兒,到了他叫我。
也許是酒精還未完全消去,長久的哭泣讓我疲憊,以及他給的安全感讓我放心,像以往坐他的車一樣,睡得踏實無比。
醒來已是淩晨,車子停在一座別墅的前麵,打開的車庫能看見微微發亮的晨光,他站在車子外麵抽煙等我醒來。臉上是難以抑製的疲憊和愉快。沒有動彈,隻是看著他的側臉,拿出手機看時間,是早上五點,算算他有兩天沒有休息,卻還是不舍得叫醒我。
打開車門走到他身邊,他丟掉手中的煙頭,拉著我的手走上大理石階梯,打開門帶我進去,在二樓露天陽台的躺下上坐下來,他泡了咖啡在我旁邊坐下來。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對他說。
他笑笑,我不累,隻要你不再跑掉就好。
他抓著我的手,開闊的視野能夠看到城郊的綠化帶和平原一望無垠的寬廣土地,正在修建的房屋,在晨霧氤氳中沒有新生的繁榮而隻有寥落之感。坐了很久,喝了他泡的的咖啡,看見地平線上冒出來粉紅色的太陽,霧氣開始消散,可愛的粉色太陽一點點升高。
他慢慢陷入了睡眠,握著我的手卻一點沒有放鬆。我起身鬆開他的手,進屋找來毯子給他蓋上。睡意是早已全無,走進屋子四處打量,床頭櫃上擺了幾個相框,我走過去坐在他灰色柔軟的床上,看照片裏麵的女童有天真無邪的笑顏,是舒悅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一個年輕端莊優雅的女子,懷裏抱著熟睡的女嬰,我想那就是舒悅的母親,那個早早離他們而去的女人,她有溫和無比的眼神,驕傲的母親,苛刻的林潯媽媽,和竭力想要將我排除出父親生活的林阿姨,都不會有這樣心甘情願而溫暖的眼神,我想我是喜歡她的,那樣柔和舒服高雅的感覺,我想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擁有。
我想我不能夠完全明白他對舒悅的愛,單親父親的唯一支撐,漫長無愛婚姻裏麵愧對的公主,他愛舒悅的程度無人能夠看得明了,現在卻為了我不顧舒悅的反抗和眼淚,想起來就會覺得感動無比。像他這樣的男人,還能為我如此,也許真的有我無法想象的不易。
我下樓從冰箱裏麵找了簡單的食材和水果,開火做了簡單的早餐,看著食物擺放在潔白的盤子裏麵,滿足感瞬間升騰起來。我走到花園坐下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等待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