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我突然就發起燒來,長期積累下來的勞累終於還是將我拖垮,或許是我知道自己不用再硬撐,於是就釋放了自己所有的不適和負麵感受。
他執意在離城市很遠的郊外小古鎮住下來,說我的身體狀況不能再奔波。那是一家很古老的客棧,實木建築,旅遊淡季遊客稀少,我們住在二樓靠近河流的那間房屋。身體難受卻也懷有忐忑緊張,這樣的單獨相處讓我有些不安。
給我放好浴缸的熱水,讓我先泡澡驅掉身體裏麵的寒冷。他像變戲法的魔術師一樣,在這樣的地方居然也能給我滿滿一浴缸的玫瑰花瓣和近在手邊的薑湯。內心的感動和身體的溫暖,心情變得很是美好。
泡完澡來到房間他不在,我爬進被窩躺下,試著感受這過於不真實的一切。拉開的窗簾能看見古鎮的夜色,沿河一整排燈籠發出微光,遠處有人在放煙花,外麵很靜,能聽見水流動的聲音。我陷在自己的小心事之中。
醒來是已是淩晨,全身有舒暢的感覺,睜開眼睛看見牆角亮著一盞小燈,他蜷在不遠的小沙發上睡著了。那刻還是依然覺得像在做夢一樣,這一切的到來讓我沉醉不已,我忘了舒悅的決絕,忘了段沐懷疑的眼神,忘了秦和的告誡,甚至忘了林潯留下來的溫存。在這件小小的屋子裏麵,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我知道隻要我願意,他就會在我身邊守護我。我總是這樣,越陷越深不自知,交付所有也不悔。那樣傻傻的信任別人,當初的林潯,扔下我走掉兩次的他,內心裏的怨恨,其實抵不過他回頭來的一個眼神,如果沒有舒景安,林潯現在回來,說要好好守護我,哪怕是謊言,隻要有看上去堅定的外表,我也會深陷在所不惜。
不知道那樣呆呆地看了他多久,有我幻想裏的安全感。看他睜開眼,我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假裝還沒有醒過來。
聽見他小心起身,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的聲音,然後感受到他的大手覆蓋在我的額頭上麵,發現沒有異常像是很輕鬆地呼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慢慢放進被子裏麵,我很緊張卻不願意醒來。他在床邊蹲下來,我知道他在看著我,用他那溫暖足以融化堅冰的眼神看著我。
一直沒有聽到他起身的聲音,我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那張臉離我好近。
“醒啦。”他摸摸我的頭發,“沒有發燒了,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吃點清淡的食物再吃點藥,應該就差不多了,不過也不能大意,回去我帶你去檢查身體,看你瘦得???。”
他一直為我操心不停,伸出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麵,他停下不說話,我倆麵對麵傻傻地笑。拉他躺在我的身邊,枕著他的手臂,與他說話,這樣的親密第一次出現,我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
那餘下的半個夜晚,我們說了很多的話,卻始終沒有人提起,回去以後,如何告知舒悅。但願他已經想好了方法,在我心中他就是那樣的男人,隻給我保護和溫柔,不讓我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