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苦笑一番,然後看著小霧開口問道:“我聽說,你叫小霧。”
“恩。”
“你......你可曾恨著我?”
小霧點頭,沒有一絲猶豫,“恨,但是現在,卻恨不起來了。”真的有恨過,多少次午夜夢回,皆是被強烈的恨意占據了內心,可是真正的見到了人,所有的恨意卻瞬間消散,反而多了一絲叫做憐憫的東西。”
看到小霧點頭,司徒逸並不感到驚訝,可是當他聽到恨不起來,卻感到噬心的痛。為何不恨呢,就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每一天,無時無刻不在厭惡著。
“我想,娘也並不恨你,若是她泉下有知,看到你這般模樣,定是無法安心的,恨一個人很簡單,可是那東西實在沉重,讓人喘不過氣來,那是對自己的懲罰,放下仇恨,就是放過自己,而你隻有放過自己,娘才不會再難過。”小霧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司徒逸。良久,這個名稱為父親的男子臉上的表情終於鬆動,他聲音低沉地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這個答案,我想隻有你自己能夠告訴自己。”
“逸,我不喜歡你總是皺著眉頭,不要給自己那麼多負擔,開心點不好嗎?”
“可是,是我逼死了文清,她一定恨我。”司徒逸明明動搖了,但是卻依舊走不出自己畫的牢,這世上,最難突破的就是心牢。小霧無聲一歎,然後指著自己,她說:“我不恨你,娘更不恨你,要不然你以為,她為何寧願拚性命,也要將我生下來,因為我是你們的延續,愛的延續。”
整整兩天,小霧都沒有見到司徒逸,就連上官無痕,都不見了蹤影,每一天,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有人在身後跟隨,她的心中實在感到厭煩,所以就想著,是不是應該離開了,可是,想法還未付諸行動,消失的司徒逸和上官無痕就都出現了。
還是那間房,還是那個人,但是,感覺卻完全變了,司徒逸的頹廢一掃不見,雖然在不覺中,眼中總是露出一絲落寞。
小霧低頭為他倒上一杯茶水,然後推了過去,這堂堂七尺男子漢,卻顯出一絲扭捏。小霧看到他這樣,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不動聲色的喝著茶,但是不斷加速與變重的心跳,卻出賣了她麵上的平靜。
“這些年,你可過的好嗎?”
“恩,師傅師娘待我極好,大家,也待我如姐妹一般。”
“你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吧?”
“師父說,我是一月初九的,再過上幾個月,就十七了吧。”小屋如實回答,司徒逸聽他這麼說,語氣中滿是悲涼的說:“是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沒有在你身邊一天,你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你的日子,過的定不容易吧,孩子,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