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
“生了…生了!族長,是位少爺。”一個懷抱繈褓的婢女激動的喊道。
那徘徊門前已久的中年的男子,再聽到婢女的叫喊聲後,疾步衝入房中,伸手將嬰兒接過,攬入懷中,寬厚而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嬰兒濕漉漉的頭上摩挲,溫柔的看著因生育耗盡氣力躺在床上的美麗女子,陽剛而英俊的麵容滿是幸福的笑意。
或許是新生命的降臨使他們過於高興,平時觀察入微的感知卻是沒有發現嬰兒自出生到現在沒有任何聲音傳出,那雙黑亮如珍珠般的眼睛,直直的向上方望去。
“血…血…”族人驚恐的叫喊聲打破屋內喜悅的氣氛。因生育而耗盡氣力的母親已經沉睡,嘴角依然綻放著幸福笑容,男子輕輕替女子蓋上被褥,抱著孩子緩步向房門外走去。
剛至門外,便有族人衝到麵前,“族長,是蒼穹染血…染血了…”族人語無倫次說著,同時用顫抖的手指朝天指去。
順著族人的手指望去,天,不知何時化為血色,赤紅如噴湧的鮮血。
“慌什麼,天不是還沒塌麼,去通知各位長老到神殿。”男人語氣鎮定,對上方的染血蒼穹,視如不見。
中原
泰山之巔。一中年男子麵西而立,狂風呼嘯,沙石飛滾,而男子的衣衫卻紋絲不動。
“天,變了……”看著西方天際泛起的血暈,男子自語道。
東海
平靜的海麵泛起驚濤駭浪,數不清的深海巨獸浮出水麵,仰天嚎叫……
在無盡汪洋中,一道身影立於巨濤之巔,雙眼凝望西方天際,靜默不語。
南山
十萬大山之中,飛鳥騰空,野獸奔走,吼叫之聲連綿不絕。
在南山極南處,一座山峰獨秀與群山萬嶺中,山峰之上,一座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大殿,殿正中擺放著一尊高大猙獰的雕像,雕像有三頭六臂八腳,大殿兩側,又有雕像兩列,細細數來,有八十一尊之多,皆是猙獰的模樣。
那殿中雕像正前方,一枯槁老人盤坐與地上,雙目緊閉,嘴角不停的翕動著,似乎在詠誦著古老的咒語,又仿佛在向某位神明祈禱。
忽而,那座猙獰的雕像三雙六隻眼中閃露出一絲精光,於此同時,老人睜開了雙眼,那深邃如潭,廣博如海的雙眼,此時竟是充斥著燃燒的火焰。
北原
極北之地,萬裏白芒,寂靜的大地開始不停的顫動,冰原不斷的塌陷,融化成水;沉悶的聲響一動一歇的傳來,似乎是大地的心跳,更像是某種東西在不停的醞釀,翻騰。
伴隨著一聲巨響,火紅的熔岩噴薄而出,漫天揮灑的炎流在這個冰雪的世界如同盛開著的花朵,紅如火,豔如血。
整個世界都陷入沸騰之中,恍如末日。
…………
西荒,無盡蒼茫大地,萬裏荒涼,妖獸縱橫,人跡罕見。
一個黑點出現在東方天地交融之際,待行至近處,才看清是個人。
此人周身破爛如乞丐,頭發散亂似瘋癲,一張人畜無害的麵容,雙眼精亮如星辰。在這萬裏蠻荒之上,遼闊蒼穹之下,緩緩獨行,相隨的,隻是那在斜陽下拉的老長老長的影子,所謂“獨行者”也不過如此了。
“這西荒的天空上竟出現了血光,還是少呆為妙,隻在這蠻荒大地尋逛一遭,所獲無果,便返回南山,找大哥再行商議。”這個天地間的行者孤獨的自語著,說話間已是停下了腳步,雙眼直直的向前方望去,目光所至,竟是一片巨大的樹葉,樹葉之上光華流轉,磅礴的生命氣息不斷的向四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