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特別的不舒服,送給別人東西又被退回。拿著蛤蟆轉了一圈我決定讓Z拿著去買煙算了,省的我看見心煩。
“Z,這五塊錢給你了,你去買煙吧,你以前給我買了那麼多口香糖算我還你的吧。”
“那好吧,好歹也五塊錢呢,剛好夠買一包煙。”Z調皮的說。他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劍一樣穿透我本就受傷的心,我笑笑走開了。
時間過的好快,都已經五號了,貝貝和光光都是六號回家過年,還有三天就要和Z分開了,第一次深深理解了歲月如梭這個詞語。回想這一年的快樂我隻能歎息。拿著筆胡亂寫著自己的心情:
“當我拒所有人之千裏之外,
當心的去愛這個世界的時候,
我以為愛不再泛濫,
因此我樂,
當故事接近尾聲的時候,
卻發現有淚流過臉頰,
無耐,
人生的刺我依然沒躲過。”
突然又想到在一部小說裏看到的一句話:
“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踩著錢追求理想的,
一種是拿著理想換錢的,
沒錢就別談理想,
沒理想也換不來錢。”
是啊,Z也有他自己的理想,我沒有理由可留他。把這兩句話都寫在紙上拿給Z看,問他喜歡哪一句,Z說喜歡我寫的那句。我心裏得到一點安慰,在這個分手如麻日子裏,他能有跟我相同的感受,證明他還不想走。我想象著他的不舍是因為這裏有我,這樣會讓我快樂。後來Z把我給他看的這兩句話寫到了自己的空間裏。
貝貝走了,光也帶著華回家過年了。到處都能看到春節的喜悅,在我的世界裏卻凝聚著離別的痛楚,我開始痛恨這個春節,它不停的上演著離別。
故事快要結束的時候又讓我想起剛認識Z的時候,那個讓我覺得像海的小男孩,那個我曾經故意疏遠的小男孩。想到這些,我給Z講起了海的故事,告訴他我第一次把他當成海的事。
把海的照片拿給Z看:“Z,你看他跟你長的好像啊。”
“不像,一點都不像。”Z看了一眼說到。
“哪裏不像啊?你仔細看啊,有時候覺得真的好像,要不我怎麼把你當成他了呢。”
“不像就是不像,你別拿他的照片給我看,我不想看。”Z突然莫名奇妙的生氣。
“怎麼啦?你不喜歡他啊?”有點詫異他莫名的生氣,在心裏罵他小氣。
“嗯,你以後別在我麵前提這個人。”Z黑著臉說,好像海跟他有仇一樣。
“不提就不提唄,你生什麼氣啊?”我被他搞的一頭霧水。
“貝貝走了,你下班要跟我坐在一起。”我岔開話題,Z點點頭。
下班的時候Z坐我旁邊,我把耳塞給他,他像以前一樣撒嬌的把耳朵伸過來要我給他戴上,我喜歡他在我麵前撒嬌,這種小小的曖昧讓幸福如電流般傳遍全身。我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Z說要聽《願得一人心》,就這樣我們在《願得一人心》的歌聲裏說再見。
都已經七號了,Z說他八號就上半天的班,可能到十二點就走了。和Z在一起的日子可以用小時計算了。我多希望這是老天在跟我開的玩笑啊,我祈禱著在這僅有的日子裏能出現奇跡,可是這不是童話,也沒有奇跡。
“我從前走到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是我認識的”走到Z身邊我笑著跟Z說,也算是打招呼吧。
“就剩我自己了。”Z有點傷感的拍著胸說。
好多人都回家過年了,由於人員欠缺白夜班就合到一起了。Z這個班的人走了好多,留下的都是一些剛來不久的寒假工。
“你不也快走了,心裏什麼感覺?”
“淒涼。”Z很無奈的搖搖頭。
“是不是覺得你走的時候沒人送你啊?”
Z點點頭。
“放心吧,我說過我要給你開門,我要親自送你離開。”我心裏也有幾份傷感。Z憂傷的眼神看著我點點頭。
“你給我唱歌聽吧,我想聽你唱你《第一次》。”我岔開那個憂傷的話題。
“好,最後一次唱給你聽。”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心裏再次湧上一股酸楚,背過臉,壓回反抗的淚水。認真的聽Z唱每一句,我想記住他的聲音。
“我以前很喜歡一首歌,我等會唱給你聽。”Z唱完《第一次》跟我說。
“什麼名字啊?”我趴在他麵前好奇的問他。
“《沒有我你怎麼辦》。”
“《沒有你我怎麼辦》?”我跟他確定怕自己聽錯,結果還是錯了。
“是《沒有我你怎麼辦》。”Z解釋。
“嗯,那你唱啊。”
“直到整條街上,
剩我和路燈,
襯衫上你的淚痕已變冷
我不懂,我不能,相信愛結束了
恍恍惚惚坐著想起那些快樂
剛剛的分手不像是真的
我不懂能不能證明你愛過呢
路人別在看我不是瘋了隻是心好疼
……..
沒有我你怎麼辦
你的淚水誰為你擦幹
誰幫你打傘
安慰你心煩
失眠的心你最怕孤單
……..
沒有我你怎麼辦
你的心事還有誰明白
為什麼放手
為什麼離開…….”
聽著Z的歌聲,我知道他不是因為我喜歡這首歌的,卻再也沒有忍住傷心的淚水,再次背過臉,不讓Z看見。狠狠的擦掉流過淚的痕跡誇Z唱的好聽。
“明天你就要離開了,再也聽不到你的歌聲了。”我感慨著說。
Z把他唱的這兩首歌給我錄到了我的手機裏,我覺得這是Z送我最好的禮物。想他的時候可以聽聽他的聲音,告訴自己他就在身邊還沒有走開。後來我再聽到何潤東唱《沒有我你怎麼辦》時,我覺得還沒有Z唱的有感情。
下班了,這是我和Z最後一次坐車回家。車來的很晚,八點半才來。冬天的夜很冷,北風呼嘯著,仿佛也在述說著離別。坐在車上,最後一次給Z戴上耳機,最後一次和Z一起聽《願得一人心》,把曾經的那些美好都深深的葬在歌聲裏。願得一人心,對Z對我都是一個夢。下車的時候我笑著對Z說:“曲終人散。”
2月8號,這是和Z在一起的最後一天,應該說隻有幾個小時。早上我跟Z一起吃早餐,第一次幫Z盛粥,也是最後一次。
“多吃點。這是你在BL的最後一頓早餐。”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不想吃,沒胃口,感覺不到餓。”Z看上去心情很沉重。
我和他一樣沒胃口,那頓早餐我們都沒吃好。還有幾個小時就分開了,有很多話想給Z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們就那樣在一起沉默著等著分開的時刻。
“你等會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想送送你。”我說
“OK。”Z伸出來三個手指頭,打著OK的手勢。
因為公司缺人缺的厲害,Z的領導要Z三點的時候再走。下午Z的一個女同事跑過來跟Z道別,給他拍了照片留念,我也拿出手機給Z拍了很多照片,記錄著他在BL工作的點滴,唯獨沒有Z燦爛的微笑。我說他笑的比哭還難看,要他把微笑留下,他就裂著嘴出洋相。是啊,他即將離開他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怎麼能笑的出來呢。
“要走了,心裏是什麼滋味,說說你的感想。”Z的女同事問他。
“唉,畢竟在這裏做了那麼久,這個廠不說,關鍵是這裏的人讓我舍不得。”Z歎口氣,意味深長的說。
“有什麼舍不得的呢?你的那些兄弟都走了,這個廠吧你也說了就那樣,也沒什麼舍不得的,走吧!”我有氣無力的說。Z看著遠方,眼裏布滿了憂傷沒有說話。
三點了,這個沒有人期盼的時刻還是來了。Z拍拍我肩膀說:“我走了。”我大腦瞬間的空白。“我去給你開門。”我還是用微笑掩飾著悲傷,遵守著我曾許下的諾言。Z辦完離職手續,交給我一遝工資條,說那是他在保羅的工資條讓我幫他放著,他覺得他的保險有問題,到時候真的有問題了可以拿工資條對出來看那個月沒交上。我點頭答應他。不想說再見,因為再見可能就會是永遠不見。
“我走了,記得過年去我家吃飯,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Z後退著說。我看著他點點頭,不想說再見,因為再見可能就會是永遠不見。外麵的天空有點灰,我目送著Z離開,這一刻沒有眼淚,大腦成空白狀態,有那麼一瞬間我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冷冷的風吹醒我的意誌,看著Z越來越小的背影,淚還是流了下來,轉身的刹那看到他回頭。就這樣我送走了Z。
走廊裏還掛著Z優秀員工的照片,照片上的Z看著我笑的那麼甜,一絲清淚再次滑過臉頰,顫抖著手輕輕的撫摸他的微笑,撫摸他安靜的臉頰。“再見2012,再見我愛的人……”
回到辦公室,同事們都在打掃衛生,我用白紙粘貼了一個小小的袋子,把Z給我的工資條裝到裏麵,再封上口,就像塵封所有關於他的記憶,上麵寫上紀念,小心的收藏著,至今那個寫有紀念的袋子還沉睡在我的衣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