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兒子商量,事已至此,餐館被暫時封了。不如趁這個八月一家人去海邊度假去。一直舍不得停業痛痛快快地去玩兒,權當是個機會。也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應對不利的。在好的時候我們埋頭賺錢,在變故麵前已然微笑生活,而且更自在任性。

“默默怎麼辦?”路易吉問。

“帶上,多一個人沒多多少開銷,看著也好看。而且會讓你和泰錫的關係更進一步。”

“大廚呢?”

“給他帶薪假期,幹了這麼多年了。跟自己家人差不多!”

“二廚還是聯係不上。”

“那還找他幹嘛。過了八月重找人吧!”

“這次罰款一定很重。”

“你也不看出了多大的事兒,沒傷筋動骨就是幸運,錢,永遠賺不完,該我們破財,就當免災了。”

“去哪度假呢?”

“你選吧!不要太貴的地方。”

“知道了,媽!我安排吧!”

路易吉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了泰錫,他們一家人要去度假,問他要不要同去。泰錫知道默默也去,他哪有不去的道理。

八月,會計師事務所已經安排好休息時間,張貼出去,以便顧客知曉。老外那裏更是一進了八月人就沒了蹤影,想找人,去海邊吧!想著他的假期要和默默一起度過,泰錫激動的輾轉難眠。

那晚,老高被警察帶走後,默默癱軟在床上頭痛欲裂,老板娘一家人的大嗓門如吵架般的爭論聲從樓下傳來,卻仿佛離她很遠很遠,遠到另一個世界上。她胃裏不舒服,惡心,想吐,很難受。疲憊不堪地閉著眼睛,她真想一下子就睡著,醒來時是那一年躺在家院子裏的搖椅上數星星。可腦子昏昏沉沉地毫無睡意。

感到有人給她身上蓋了一個薄薄的單子,知道是泰錫,她掙紮了一下想坐起來,可沒有力氣。

還好身旁有個人,雖然一句話沒有,可心裏很踏實,不願意他走開,他也沒說要走。雖然習慣了一個人獨處,可這一刻,很想有人陪在身邊。簡單整理了戰場,就在她的身旁安靜地坐著,專注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龐,無助地樣子,她不知道他心疼了。疼她小小年紀的憂鬱眼神,疼她臨危地妥協與放棄,疼她無助時唯有沉默……

默默在潛意識裏尋求保護,卻陷在自己的世界裏,這個世界沒有泰錫,她知道他對自己好,從他的眼神裏可以讀到,可是默默認為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泰錫小心地挪動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有點僵直的身子,她聽到聲響微微張開眼睛看了看,見他還在,淺淺的一笑,合上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燈光下,側臥著睡著的她美極了,鵝蛋臉掩在臂彎裏,隻見如畫的眉下,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細如瓷的肌膚,仿佛吹彈即破。這是真正年輕的臉龐,沒有一絲一毫人工雕琢的痕跡。看一個喜歡的人也能醉的,泰錫就是,已經看癡了,看呆了,看醉了。

默默睡得並不踏實,偶爾會眉頭緊蹙,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撫平她眉心的結。當默默發出一聲痛苦地夢囈,他緊張的不知所措。

安德雷阿終於在家人不注意時上樓來,下了逐客令。他開始討厭泰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