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專家稍微向前挪動了一下步子,他就極盡崩潰的,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威脅談判專家不要近身否則殺了默默。談判專家要他冷靜。老高情緒已失控,大喊夠了夠了,別******再說了,該死的意大利語,一句聽不懂。殺人償命,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可憐的默默在老高挾持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看著泰錫。仿佛挾持她的人是劊子手,而她是犯人。了無生氣的任事態發展。泰錫見默默在那惡人的裹挾下,呈現的毫無生氣的臉,恨不得衝過去,一個後勾踢,把那惡人擊倒在地,可默默呢,倒在血泊中?
泰錫突然靈機一動,急中生智。不再聽談判專家嘮叨,借著一句譯文,展開他自己的思路,告訴老高不要輕舉妄動,勸他珍惜生命。他說老高不了解意大利的法律,殺了人,這裏的法律是不要你償命的。如果拒捕,對不起警察是可以開槍的。他說老高已經做到了有仇報仇,與其橫屍異國,還不如服完刑期回國養老。
而且泰錫說不是在威脅老高,狙擊手已經在談判專家與罪犯交涉時,埋伏在點位上,隻要罪犯有傷害人質的企圖,狙擊手會立即開槍,罪犯的下場就是被爆頭。他說老高不是窮凶極惡的罪犯,沒有必要負隅頑抗。也許是十年的一個刑期,他還是可以回到家鄉和親人團聚的。
人有時做事真的就是一念,一念,有幾個版本呢。
老高頹然鬆手,刀應聲落地。談判專家雖不懂中文,卻知道泰錫做到了什麼。他衝過去擒住老高,帶上手銬。屋外的警察衝進來把他帶走了。
默默木然呆立,對走過來扶她的泰錫,想擠出個微笑,表示感謝,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她沒有哭,就是想哭,真正的恐懼也會讓人擠不出一滴眼淚。腳踩著棉花般深一腳淺一腳,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來。
隨時待命的急救醫生上樓來,一邊安慰默默,不要怕,一切都過去了,你真是好樣的,一邊給她檢查。把脖子上劃破的傷口做了處理。皮外傷,不嚴重,受了驚嚇,需要休息。檢查的結果如此。
警察需要做筆錄。可默默就是不開口說話,意大利警察憐香惜玉,要她先休息,還特意問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下。需要記錄的都由泰錫代替回答。泰錫流利的意大利語讓警察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警察連證件都沒看,這就是信任。
默默不懂,泰錫有多替她擔心。如果警察例行公事,第一句就是要你的證件。默默沒有身份,會被帶到警察局核實身份,留下指紋,記錄在案。然後開出境卡,要她幾日內到移民局報到,移民局再做處理。
移民局和警察局是兩個部門,警察局查到沒身份的人,如果沒有犯罪行為,就會開出境卡後放人。當然誰也不會拿著出境卡去移民局,送上門去讓遣返回國。所以警察局再嚴厲,卻不會執行遣送。可驚嚇與恐慌是需要時間才平複的。
警察對泰錫另眼相看,讚賞他的聰明機智。路易吉就很沮喪了,他的餐館將被調查。警察局,衛生局,哪家都會下罰款單的。當父親指責母親,貪小失大時,他安慰母親,他說就當這麼多年給政府補交一些稅。
老板娘不在乎丈夫的抱怨,卻感動於兒子的貼心,眼圈兒紅了,小兒子雖然什麼也不說,卻給母親遞上紙巾。
警察撤走了,當一切恢複了平靜,這一家人發現泰錫依然留在樓上,守在默默床邊。
路易吉這一刻知道了泰錫深深愛上了默默。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他不懼怕危險,想到她的處境,心會痛。要為她去做些什麼。得到這樣男人的女人,恰好也正愛著他,那女人有福了。可默默呢?孤單落寞的女孩,怎麼能不被這麼優秀的男人吸引呢。
大家一致認為,默默會愛上泰錫,遲早的事。今天這件事已經提不起興趣,未知的處罰,才讓心痛。二廚早不見了蹤影,他鬱悶啊,自己好心幫忙,結果惹禍了。怪不得自己做生意會虧,運氣不好。
泰錫安靜的坐在床邊的一個椅子上。
他簡單整理過這個房間,翻到在地的椅子擺正,打碎的花盆都裝進了垃圾袋裏,放在門口。幾顆沙漠玫瑰,可憐兮兮的身首分離。泰錫小心的把它們盡量歸位,放進沒打碎的花盆裏。
屋裏原本陳色簡單,寬敞而略簡陋。雖經曆了一場解救人質的全過程,卻也沒亂到哪裏。
泰錫看著蜷縮在床上的默默,無力地躺著,不知在想什麼,也許她真的什麼也沒想。泰錫一時找不到安慰她的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她也沒有讓他出去,就像個孩子一樣,受到驚嚇需要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