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巡警上了車,從前走到後,又從後走回來,審視著車上的每一個乘客,奇怪,明明上車了,怎麼突然蒸發了一樣沒了蹤影。又仔細巡視一遍,仍無果。納悶的示意司機可以走了。
原來,老高等在車站,再次驚覺,餘光見到尾隨在進站公交車後的警車,怕是衝自己來的,見警察並不急於行動,這反倒給了他可以爭取的時間。猜警察想要等他上了公交車來個甕中捉鱉。臨危的機警,讓他待公交車開來,迅速在後門上去,幾步走到前門下了車,他沒有因為急忙下車而引起懷疑,因為掛在臉上的是謙恭的微笑,誰會懷疑這樣的人呢。他頭也不回下車直走。出租車一輛輛排在那等客。他上了第一輛出租車,模仿日本人的禮節點下頭,說了一個地址。
出租車帶他離去,轉彎處,見警車攔住公交在檢查,好險!他長出了口氣。
“你是中國人?”司機問。
“我是日本人。”老高回答。
回到住處,老板娘滿臉堆笑地湊過來,問他什麼時候能搬走,借口是衛生局最近查的很嚴。二樓要暫時封了。他微笑著說,老板娘說哪天就是哪天。老板娘一聽這話茬,果斷地說就是現在。他說明天走,不差這一晚。彼此說好,一言為定。在老板娘眼裏他就是顆定時炸彈。她已經盤問過二廚,摸了一下他的底細。二廚隻說身體不好,找個安靜的地方養養身體,就出去做工。可她心裏不踏實。
華人街的血案,傳得沸沸揚揚,希望和他沒有關係,否則,餐館的麻煩就來了。衛生局的罰款跑不了,警察局的調查也會影響生意。不管怎樣先把他送走,解除心頭之隱憂。
她和兒子路易吉商量過,兩頭都不想惹事,左跟警察局,右跟他。上策就是保證家人安全的同時他必須離開。
沒人告訴默默,她隻****的活,隱約感覺不對勁,卻不想去猜測,和她無關,管它什麼事兒呢。吃完晚飯上樓,她很想給母親打電話,問下平安。可母親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在這陌生的城市裏,與家人的聯係就是通電話,如果電話斷了,除了等待,還真的不知怎樣才能聯係上。給父親打過電話,居然是個女人接的,仔細盤問她是誰。她懶得回應,掛了電話。
母親打給她的最後一個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想打過去問問,卻沒打。
心裏有點煩亂,上了樓,倒在床上休息。隻要不工作,她大部分時間就在床上。玩手機,看書,聽歌,睡覺!
當當當,有人敲門,是安德雷阿,默默心想,不好好在樓下烤披薩,又跑上來。
“什麼事兒啊!”默默開門,擋在門口問。
“讓我進屋說。”安德雷阿擠進來說。
默默隻好躲開,讓他進來,他在意大利順風順水地長大,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喜歡就是喜歡,很直白。大家笑他愛上了一個姐姐,成了泰錫的情敵。他不介意。母親警告他,不可以。他依然故我。
“阿默……”
“說幾次了,要麼叫姐姐,要麼叫默默,不可以叫阿默。”默默說。
“泰錫就叫你阿默。”安德雷阿辯解著。
“他從沒當著我的麵這樣叫我。”默默回答。
“阿默,好聽!”安德雷阿頑皮的說。
“可我不是你的親愛的。”默默說。
“沒關係,慢慢來……”他孩子氣地說。
“你又上來做什麼,當心老板娘看到罵你。”默默警告他。
“我想問你,你幾歲?”他認真的看著默默的眼睛。
“你知道的,大你十歲嗎!”默默笑著說。
“說真話。”他追問。
“就這事兒。”默默反問。
“他們在樓下說你的年齡是假的,不是二十八歲,我想知道,你究竟幾歲,我不想猜。”
“安德雷阿,安德雷阿……”樓下傳來老板娘的叫聲。
“有客人點餐了,還不下去烤匹薩。”默默繞過他開了門。
“噢,來啦!”他聽話地跑了出去。
默默剛關好門,門又被敲響,安德雷阿手裏拿著酸奶,遞給默默,說見她晚飯吃得太少,拿給她,等餓了吃,補充說明是他最喜歡的一種酸奶。
走了安德雷阿,默默以為可以休息了,剛剛躺下,門又被敲響,這回是試探性地叩響她的房門,她不打算再開,就假裝沒聽見吧,可聲音逐漸急促起來,她歎口氣,這任性的安德雷亞要糾纏自己到什麼時候。
開了門,默默一下子愣住了,是那個臉色青白而且瘦弱的北方男人,他左手一伸堵住她的嘴,右手一推她,借著默默向後踉蹌,他自己一閃身進了默默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