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自稱老板娘的婦人和氣地問。

“黎默默。”默默說。

“阿默?”老板娘一說出口,突然笑了。

店裏其他人也笑了,尤其幫忙寫地址的小夥子,更是笑得表情壞壞的,說,“老板娘,你還是叫她默默好了,我來叫阿默……”

“人家大你七八歲呢。叫姐姐還差不多。”老板娘打趣著。

默默覺得可能是自己名字在南方人那裏有什麼寓意吧,管它。這一下大出來七八歲,也懶得辯解。想著要回阿婆家休息會兒,整理一下行李,雖然沒嘔吐卻覺得很疲憊。給母親打電話,彙報一下自己可以賺錢了,讓她也高興高興。想誰誰到,走路時母親的電話來了,可顯然聽得出,母親對她去不去工作不感興趣,更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怎麼辦。默默歎口氣說還沒想好。母親居然低聲下氣地哀求她,要她打掉這個孩子。母親這樣哀求比打她罵她更讓她難受,敷衍著掛了電話。心情有點沮喪,走過酒吧,咖啡的香味從裏麵飄了出來,突然很想喝一杯卡布奇諾,折回來見是中國人的酒吧徑直進去了。

回到阿婆家,說吃過了,就躺下來休息,再沒出去。

到了五點鍾,起來收拾東西,行李簡單的很,一個小皮箱一個在達芙妮買的打折單肩包。整理好告訴阿婆,要走了,去工作。小廚房裏進出的人都很詫異,覺得她出去找工作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說走就走了。默默付過搭鋪費,拉著行李,拎著包和阿婆告辭了。留下搭鋪裏的人麵麵相覷。

她像機靈地小警犬一樣記路,很快到了華人街。到華人街後需要再轉車去和那個老板娘見麵。還好,有地址,就不難找,默默在路人的提示下上了七十路公交車,幾站就到了一個有十字路口的地方,她要在此站下車。下了車,見兩個濃妝的北方女人坐在那兒等車。車來了又走了,還坐在那裏,可能線路不對。默默拿出字條詢問開往郊區的三十七路在哪兒,她們給她指了方向,她瞥見其中一個人貼著假睫毛。

到了車站,老板娘已經等在那兒。見了默默就試探著問,是否認識七十路車站那兩個女人,默默搖頭表示不認識,說剛才有問過路,反問,怎麼了?

“別理她們,站街的野雞,你們那裏人。”老板娘表情輕蔑地說。

默默沉默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感覺這十幾個字,怎麼那麼刺耳兒。卻又無法反駁。

等車的間隙,默默時不時就瞄一眼馬路斜對麵那兩個站街的女人,看得出來不是正常等車的人。短裙長靴粗腿,半老徐娘了卻打扮得過分妖嬈,默默歎了口氣,真不知她們是怎麼想的。三十七路有軌電車雖然姍姍來遲,可終究還是來了老板娘招呼她上車,並告之不用打票。這麼晚,以她的經驗不會有查票的。

兩個人麵對麵坐好,車開了。老板娘好奇的盤問著默默還有什麼親人在意大利。默默說,一家人都在,父親在工廠裏燒飯,做雜工。母親做保姆。提起母親,坐在座位上的默默突然不安起來,站街女人那雙粘著假睫毛的眼睛在默默眼前一晃而過,有種預感讓她莫名的緊張。不自覺地扭頭張望,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走向七十路車站。

她不願相信,想證明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亂想。於是拿出手機撥打母親的電話,占線,再撥,還是占線,一貫慢悠悠地她開始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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