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前行,在******的作用下,三個人都還算精神。默默在車裏扭頭看著窗外,巨大的貨車從旁駛過,高大威猛,威風八麵,覺得好壯觀,在家沒見過。母親在一旁嘰裏呱啦的呱噪著,她略略有些抵觸,一是聽不懂,再有就是她覺得母親四十幾歲的人了,怎麼看不出那個熊一樣的老頭子毫不掩飾的曖/昧眼神兒,不專心開車,總是扭頭和母親調侃。

車子很快出了城,在一片暗夜中行駛,去尋找下一站那溫暖的燈火。

不遠處,一個小鎮,在月明星稀之夜,靜謐的連聲犬吠都沒有,車裏也出奇的安靜,隻有車子行駛的聲音,說累了的母親倚著車窗半睡著,老外專注地開著車。

這一刻默默突然有種莫名的期盼,預感車子正開向她期盼的地方,將伴隨著一聲巨響後,她升騰到空中而後化成羽毛,從此以後無憂無慮無喜無悲,她閉上眼睛等待著,等待著。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她預感的那聲巨響沒有到來,車子很快就把小鎮甩到了後麵,她扭頭看,小鎮被暗夜吞噬,與夜一起融成黑色,這也許就是夜的神秘吧。

她突然的沮喪,心裏不知想了什麼,好難過。心痛得厲害。對一切新奇均不感興趣了,倚靠著母親,頭漸漸地滑到母親的腿上,不覺間眼淚流了下來。半睡的母親往邊兒上挪了挪,給她多一點位置。手撫弄著她的長發,低聲對女兒說:“一個人在家,吃苦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

“嗯……”

默默的頭在母親的腿上揉搓著,無聲的用力的揉搓著,她很難過,卻不知道怎樣同母親傾訴,她想說,人如果沒有心該多好那樣就不會心痛。可除了“嗯”那麼一聲以外再沒說出一個字來。

母親的手是如此的溫暖,撫摸著她的頭,熱了她的心,可熱了的心是酸的,心酸了眼淚就一點點湧了上來,她不想這樣。

“到哪了?”她找個話題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還有一會兒才能到米蘭呢,你睡一會兒吧,到了叫你。”母親了解默默的倔強,她不想說的,你問也問不出來。而且問什麼呀,都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了。自己把女兒扔在家裏,出了問題怪誰呀,隻怪自己吧,還好一切都過去了,人現在沒事就行,至於別的,就都留給時間吧!

“媽,我們這是去哪!”

“米蘭,你不知道我在米蘭?”

“噢,知道,就是問下。”

接下來的沉默一直持續到默默感覺到顛簸,而且顛得好痛,她起身,一座古老的城出現在眼前。還沒來得及仔細觀看那一幢幢古老的建築,就下了車,發現顛得她好痛的是石頭路。

母親說,米蘭到了。

她緊緊拉著自己的小皮箱,深深吸了口氣。她知道將要在這裏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