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莊呈英立刻回頭,眯起眼睛看著濟平安。
所有人都在看著濟平安。
昨日的尖刀選拔,大家看得很清楚,濟平安的境界,也沒有人知道。
他不是永安宗學的學生。
他是一個散修。
他穿著一身黑衣,他背著一把裹在布裏的長劍。
他是一個少年。
他也是一個迷。
但是剛才宣布永安落敗的那個南海官員卻不管這些,他有點不悅:“為時已晚,沒聽到本官已宣布永安宗落敗了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反問。
濟平安不打算理他,直接走到場間,看著莊呈英。
這時候蕭良庸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既然他們可以挑戰我們,我們也可以挑戰他們。”
南海官員本來看濟平安一臉倨傲就很不舒服,見他不理自己,更加怒從心頭起,蕭良庸這時候的話,更是讓他覺得這兩個少年真是不知好歹:“荒謬!永安宗學已經落敗,不可更改!還不退下!”
蕭良庸生氣了,這人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他大聲應道:“就算永安宗學落敗!但規則說的是各自為戰,我們代表自己挑戰象郡城,不行嗎!”
濟平安沒有回頭看蕭良庸,但也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他很讚同蕭良庸現在的態度。
所有人都是一愣,這個少年居然說要以個人身份挑戰象郡城?
象郡城是什麼地方?是南方數一數二的大城,如果說和永安宗學之間的比試,還可以看做同學切磋,或者是規則使然。因為沒有人認為,即使是永安宗學,要作為象郡城的對手還是太不夠格了。可這個少年居然要用個人身份來進行挑戰?
南海官員被噎得一愣,他有些惱火,但蕭良庸說的沒錯,規則是他宣布的,總不能再改一次。他看了一眼林嘯天的神色,毫無波動,便狠狠地瞪了蕭良庸一眼,拂袖坐回自己的位置。
此時的眾人,才把目光轉回到濟平安和莊呈英身上。
莊呈英似笑非笑的盯著濟平安,似乎思考了一下,忽然回過頭看了象郡城草棚一眼。
隻見黃榮身邊的那個被叫做“展陽”的人,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
莊呈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回過頭輕笑一聲:“又一個不自量力的家夥。”
濟平安不想廢話,但是被這樣嘲諷,還是決定說些什麼。
他平靜說道:“拔劍吧。”
莊呈英有些意外,他剛才連敗祝子楓和韓牧都沒有拔劍,意味著沒有動用靈力,這個少年一上來竟然就說這種話,意外之餘,更多的是有些微惱。他忽然笑了起來:“要拔劍的應該是你。”
說完這句話,莊呈英動如脫兔,身影拔地而起,撲向濟平安!濟平安立刻也身影一晃,伴隨著“蓬蓬”的撞擊聲,兩人交錯間,已經鬥在一處。
兩人空手拆招,不動靈力,動作卻快得驚人。觀眾席又是一陣驚呼,兩人的動作太快,在都沒拔劍的情形下徒手護搏竟然看的人眼花繚亂,濟平安這個陌生少年居然閃轉騰挪間絲毫不落下風。
尹天等人也是驚訝:“這……怎麼回事?”
祝子楓和韓牧,其實竭盡全力都沒有奈何莊呈英,認真說起來,莊呈英一直就是好整以暇,根本沒有作戰姿態。而此時居然主動出擊,這個濟平安,到底是什麼人?!
唯一淡定一點的竟然是蕭良庸,因為他潛意識裏就覺得濟平安應該這麼厲害,不然那種骨子裏的孤傲是從哪來的?看到濟平安和莊呈英打得難解難分,不由得也為濟平安有些擔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濟平安雖然厲害,但是這種空手拆招,還是遠遠不夠。
其實場間的一些觀眾,甚至包括裁判席見識淺一些的老師,都有些不理解,甚至於問身邊的人。
“這黑衣少年雖然修為驚人,但我看至多不過九轉無聲。為何莊呈英在擊敗前兩個九轉無聲時如此輕鬆,而對付濟平安要這麼費力?”
“我也不太清楚……但你看,這兩人其實都是在試探,也就是說,互相摸不透對方的實力,才會像這樣你來我往的拆招。”
“我認為,是因為剛才永安的祝子楓和韓牧修為境界不敵莊呈英,所以他才能簡單擊敗,而這個濟平安,說不得能有一戰之力呢……”
“這話是何意?”
“如果一個人確定隻是九轉無聲,例如韓牧和祝子楓,那對付起來,肯定要比對付濟平安這個境界不確定的人容易得多……”
一時間幾個說話的人都有點愣了,這話裏話外,其實都是在暗示,場間的兩人都沒有用全力,而是在試探。但是雖說試探,又未動靈力,卻給他們一種兩人境界不可預知的感覺。
這就是留有餘力的明證!
忽然,又有人低聲說:“這一招……若不動靈力,便是我也難以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