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頭發很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隻是腦後用素色布帶輕輕紮起一小部分,妝容清淡,正好襯托出眉心點著的一顆殷紅的朱砂痣。一雙妙目直視著蕭良庸,略有妖意,媚態天生,雖然隱隱不悅,可是卻因佳人嗔怒之色格外的勾人魂魄。
良庸一時失神,他真的沒見過如此美豔的女子,即使脂粉不施,還是美的動人心魄。
蕭良庸覺得自己心跳都“砰砰”的加快了。
蕭良庸兀自心中驚歎,卻聽得那女子冷冷道:“花魁娘子就在這裏,蕭公子有何見教?”
此人正是唐婧。
原來那日唐婧看了蕭良庸的《歎惋》,心中對這個倚河詩魁的才氣已經有些向往了。左思右想,總歸是竹青不對,慢待了人家,怕這詩魁一怒之下再也不來了。
既然掃了麵子,給他找回來就是。
到底她也是風月場合的人,知道如何處理。這些男人來找自己,無論是什麼樣的都好,目的也不會有多少偏差,她知道應該怎樣給足男人麵子。
而且她自己的確也想見見這個才氣縱橫的倚河詩魁。
於是便在清晨,帶著竹青登門拜訪。
誰料這個薛府居然沒有下人,連個守門人都沒有,她就自己走了進來,才抱著有些好奇的心思想找個人問問,就聽到了薛小川和蕭良庸的談話。
她立時就有些不悅,這個倚河詩魁的伴當怎麼如此口無遮攔,瞬間蕭良庸用《歎惋》建立起來的形象就差了許多。
蕭良庸此時才反應過來,三魂歸位。連忙道:“姑娘是……”
“我是唐婧。”唐婧冷冷說道,“怎麼,公子留下富川河畔的落款,反倒不記得妾身的落款?”
她說的是那個小印。
蕭良庸已經被這個女人的美給震懾到了,少年人,加上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少年人,一個絕色佳人,並且由於風月場合帶給她玲瓏浮凸的身體,足夠讓少年魂不守舍了。
唐婧見他失魂落魄,當下心情稍稍好轉,畢竟自己美貌的力量,她非常清楚。當下便收起了那一抹不悅:“公子?”
蕭良庸脫口而出:“你就是那方手帕的主人?”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唐婧微微一笑:“正是妾身。”
蕭良庸道:“不知姑娘登門拜訪,有何見教?”
這話一出良庸都覺得不是自己說的,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語法的?
或許在這樣的女子麵前,稍稍的失禮,都是天大的罪過吧。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見教不敢當,”唐婧的言語十分得體,“隻是那日妾身貼身侍婢竹青不懂事,慢待了公子。所以妾身今日親自登門致歉。”
這樣一個絕代佳人專門來向自己道歉?蕭良庸覺得自己是幾時修來的福氣?
當下連忙道:“姑娘言重了,良庸擔當不起。”
見這倚河詩魁彬彬有禮,一點也不像那龍飛鳳舞的,“富川河畔蕭良庸”的模樣,唐婧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她見得太多這種一見她就魂不守舍的男人了,本來以為這個詩魁才氣縱橫,也許會有不同。
沒想到如此讓她失望。
良庸哪裏知道世上還有女子是這種心態?隻是一時緊張,在這個美人麵前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罷了。
那唐婧卻已經達到目的,而且對他失去了興趣,盈盈下拜:“既如此,妾身告辭。”
“姑娘慢走。”
誰知唐婧方甫轉身,卻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來,轉頭對蕭良庸說道:“三日後,天青花魁舞會,公子會去嗎?”
什麼?蕭良庸沒太理解對方的意思,但是這明顯是個邀請。
那唐婧看著蕭良庸的眼睛,輕輕的一笑,眼波流轉處媚態橫生:“妾身恭候公子大駕,再一睹倚河詩魁的風采。”
蕭良庸隻覺那可以融化萬物的眼波,拒絕的話哪裏出的了口?
“我會去的。”
唐婧轉身離去。
薛小川這個時候才捅了捅蕭良庸,說道:“蕭哥兒,怎麼樣,這花魁不錯吧?”
蕭良庸看著唐婧離去的方向,仿佛自言自語:“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