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人救她呢?”
“那就沒辦法了。”敏敏忽然長舒了一口氣,“而且要救他,除了罰酒必須得自領,還要能夠對得上那句詩。”
良庸正動了要幫那女孩的念頭,卻沒想到還有這個條件。他根本對不上那句詩。
這時遲遲不見隔壁玄字號屏風背後有動靜,敏敏眉頭微皺:“怎麼搞的,還不說話?”
起哄的聲音,漸漸有些夾帶了嘲諷。陳譯萱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看上去並不是十分熟悉這種場合,已經顯得有些慌亂。
蕭良庸見狀,心下不忍,再也按捺不住,高聲說道:“請問,有沒有什麼別的懲罰方法?”
外麵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們這扇屏風。
有人說話並不意外,意外的是,剛剛才說過屏風後都是女子,怎麼說話的卻是個男人?
寫下“烏鴉爭梅一段香”的那個什麼子楓兄高聲應道:“方法自然是有,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蕭良庸問。
“屏風後,都是各地宗學的女同學,仁兄為何也躲在屏風背後?”那子楓語氣中不乏譏誚之意,“若想英雄救美,還請仁兄現身。”
蕭良庸這下愣住了,看了敏敏一眼,敏敏臉色不善,說道:“你自己想出風頭,怪得了誰?”
被她一激,蕭良庸那股無名火又竄了上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對敏敏,而是對外麵這些人。如此為難一個比他們都小的姑娘,實在有些讓人看不下去。當下也不猶豫,起身向屏風外麵走去。
屏風被店家撤開,眾人見是天子號隔間有人出言相救,都有些好奇。畢竟這個位置是倚河店二樓最好的位置,也就是今日詩會最好的位置。想來裏麵的人定是非富即貴。
卻沒想到走出蕭良庸這個年紀如此之小的瘦弱少年,那子楓先是一愣,隨即改口:“敢問賢弟姓名。”
“我叫蕭良庸。”
“為何要躲在屏風後?”
“我沒有躲,隻是一開始並不知道你們的規矩。”蕭良庸毫不示弱,直來直去的說道,“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罰酒可否代飲?”
子楓已經猜到這是少年人想出風頭,但本來他們擬定是要逼得屏風背後的女子出言相救,之後再炒熱詩會氣氛,誰知道半路殺出蕭良庸,豈能讓他如此輕易就得手:“賢弟若是憐惜這位譯萱學妹,即可替她飲酒。隻不過先要能對出在下的詩句,並且,代飲罰酒,需是原來的三倍。”
蕭良庸一怔,他沒想到居然是三倍。他自己喝不了那麼多,隻想問問看懲罰規則如何,況且他也對不出來那句詩。此時卻又怎麼下得了台。
屏風後的春雨一臉急色,對敏敏說道:“曹姐姐,還不快點想辦法幫幫他。”
敏敏也有些擔憂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蕭良庸,但是看他為其他女子出頭,心中有氣,哼了一聲道:“是他自己要作死,怪得了誰,而且大庭廣眾千目所擊,怎麼幫他?”
子楓見蕭良庸不語,心下已經猜出八九分了,這個少年無法續接下麵的詩句。當下更是逼得緊:“賢弟這罰酒,飲是不飲?若是不飲,還請退回座位。仍舊由譯萱師妹認罰。”
良庸看了一眼陳譯萱,她的眼神很是慌亂無助,根本讀不出什麼其他意思,蕭良庸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轉頭就走,正要端起酒杯。
那子楓看的真切,蕭良庸這是要豁出去替陳譯萱擋酒,但他怎能容他出這風頭,伸手一攔說道:“恐怕不妥,賢弟還是得先對出這句詩再飲酒吧。否則若是對不出來,罰酒飲了也無用。”
這下良庸被他逼得進退維穀,要喝,就得先對詩,可他倉促間對不出來;不喝,又實在不忍心。一時間僵在了那裏。
就在這騎虎難下之際,蕭良庸隻聽身後傳來春雨的聲音:“不知是否可由我來接續詩句,他代飲罰酒?”
春雨的聲音本就十分溫柔,恰如那潤物無聲的細雨,澆滅了場間所有人心頭的浮躁。循聲看去,隻見春雨一身淡藍色的衣衫款款而出,走到蕭良庸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微笑著看著子楓和其他眾人,宛如一束雨後初生的荷花般清麗絕俗,所有人一時間鴉雀無聲,都忘記了答話。
春雨的氣質的確出眾,站在那裏亭亭玉立,良庸隻覺得春雨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一時間竟無人答話。
春雨又再次問道:“可否由我代答,由這位公子代飲?”
子楓如夢方醒,一臉驚喜之色看著眼前這個讓他驚豔的姑娘,忍不住開口問道:“請問姑娘芳名,師承何處?”
“勞動學長詢問,”春雨淡然自若,“南海城,李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