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的族宅很大,便是下人們也是單獨一套小單間,而至於風小詩這樣等級較高的侍女更是直接擁有一所小院落,還有三、兩個小丫鬟伺候,簡直比的上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
也許是剛剛發生了風飛羽這樣的事件,風家的醫房、丹藥房行動相當迅速,風飛羽剛剛將風小詩放到床榻上,身穿青袍的醫師便是拿著療傷的丹藥趕到了現場。不過一番診斷下來,倒是讓眾人的心安定不少,風小詩應該是驚嚇過度導致了昏迷,其它方麵並沒有受太多的創傷,醫師安慰了風飛羽一番,開了一張藥方,吩咐下人取了些定神壓驚的藥物熬煮,便是離去。
而丫鬟們也是自覺的下去煮藥,不敢進屋打擾。
坐在床頭,緊緊摟著風小詩溫暖的身體,仿佛生怕一放手,懷中之人便會離去。
久久無言,風飛羽不知道該對恬靜睡著的人兒說些什麼,腦海中隻是不斷的回放著自己過去的生活。
因為突出的天賦,被風家人寄以厚望,為了回報周圍的每一個人,風飛羽刻苦的修煉著。
為了鍛煉勁骨,培養體魄,在寒冬時節身著單衣穿梭於雪林;為了掌握功法,習練武技,晨鍾暮鼓時他的身影依然在野外孜孜不倦。年輪一圈圈的擴大,而他重複著枯燥的練功演武,別人身世顯赫的子弟,在郊外鮮衣怒馬的結伴遊玩,而他可能正在某個野獸頻出的地方,進行生死搏殺,他人在煙花柳巷裏吟詩作對,而他可能正在攀爬天氣惡劣的某座冬雪堅冰的山崖。
在他天才之名的背後,隱藏著無數的艱難困險。
這一切,別人沒有注意到,但是有一個人卻是一直看著眼裏。
低頭看了看懷中睫毛緊閉的美人兒,風飛羽不由笑了笑,思緒飛揚。
也許,她不能跟著風飛羽在冰天雪地裏受凍,但是總會在後者回到家裏的時候,親自熬煮暖身的薑湯。
也許,她不能跟在風飛羽的背後,去狩獵雪地惡獸,但是總會默默去藥房裏備好療傷的藥物,在門口翹首等待某個身影的歸來。
也許,她不能分擔風飛羽練功時所受的苦難,但是總會在飯間茶餘,向著後者稟報似的說些家族子弟或者白石城裏發生的奇聞妙事,為博某人一笑。
正因為有風小詩在背後的關懷,風飛羽才沒有變成一個練武成癡的瘋子。
“原來沒有力量的感覺是這麼難受!”
緊緊的捏了捏拳頭,垂頭歎了口氣,感受到那小的可憐的力量,風飛羽一陣自嘲。
尚武成風的北州,沒有力量,得不到任何人的尊敬!弱者隻能被強者壓迫、欺淩!現在想起那石勿來的嘴臉,風飛羽並不覺得過分,自己現在不過是頂著風家二公子這麼一個招牌,若是平頭百姓一個,那石勿來可能找他麻煩的興致都提不起來。這就是弱者的現實,也是弱者的悲哀,更是弱者渴望成為強者的動力。
“說過了,我不會再讓你流淚...”
緊緊的抱著風小詩,風飛羽低頭輕吟,嘴唇淺淺的印在額頭之上。
有時候,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就算要把我煮了,我也不會退縮,沒有力量,就守護不住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