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腳印盡頭處,幾名大漢,身穿單薄兵服,正在一起抬著一口大鐵鍋,朝著一處帳篷走去。
其中,一個臉色黝黑的漢子,額頭上汗珠正在不斷滴落,顯然是那群抬鍋眾人中出力最大的人。
這時,那黝黑漢子抬頭望了望天,嘴裏抱怨道。
“這鬼天氣,雪下不止,上頭又調來三個夥夫,原來的廚房要改成他們三人的住處,害的我們這大雪天裏,卻是要搬這口破鍋。”
其中一名抬鍋漢子聞言,笑著接口道。
“蜀卒長,別抱怨了,說不定,這幾名夥夫飯菜做得特別的香,所以上頭對其照顧有加呢。”
其餘幾名漢子也是笑著點頭稱是,頓時抬鍋的雙手加大了些許力氣。
這秦國大陸軍隊編製,分為車兵,弓兵,卒兵,水兵。
武州為旱地,因此朝廷未派有水兵前來,這武州多以卒兵為主,也就是現在的步兵,手持刀或槍,乃是最底層的兵士。
每二十五個卒兵,編為一個卒隊,那蜀卒長叫做蜀中夫,便是江小湖所在的第五卒的兵頭,管著二十餘名卒兵。
忽地,這蜀中夫一個不留意,腳上踩著一塊大石頭,那地麵被層層厚雪給覆蓋,根本看不清下麵有什麼。
那蜀中夫一腳踩中石頭,腳踝頓時一崴,跌坐在雪地上。
其餘幾名卒兵見狀,急忙放下大鍋,跑到蜀中夫跟前,關心的問道。
“蜀卒長,如何,沒有傷到吧。”
蜀中夫撩開褲管,發現自己右腳腳踝處腫脹出一個大包,也是不顧疼痛,從雪地裏抓起一把雪敷在上麵,扯著臉說道。
“沒事,冷敷一下,便是無礙了,隻是現在就你們幾人,怕是抬不動這口鐵鍋了。”
這幾名卒兵望著那口大鐵鍋,頓時束手無策。
其中一名仿佛是為了替那蜀中夫出氣,狠狠的踢了那口鐵鍋一腳,嘴裏嘟囔道。
“他奶奶的,這夥夫,人還未到,卻是要咱們兄弟幾個為他背鍋,還害的我們蜀卒長受傷,等他來了,咱們一定要給其點顏色瞧瞧。”
這鐵鍋被踢,卻是沒事,反倒把那說話的卒兵給疼得抱腳直叫喚。
蜀中夫和其餘幾名卒兵望著這在雪地裏單腳跳著的漢子,頓時哄堂大笑,蜀中夫腳上的疼痛感頓時消散不少。
這時,忽地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眾人的笑聲。
“請問,這裏是第五卒嗎?我們是來找蜀中夫卒長報道的。”
蜀中夫正坐在雪地上捂著右腳,聞言扶著一名卒兵起身,朝著說話方向望去。
隻見一名少年和兩個小孩正站在雪地裏看著自己,那少年模樣也怪,穿著兵服,在其身後卻是捆著一個草席卷。
這雪地裏報道的少年和兩個小孩,正是江小湖和江義江靈二人。
蜀中夫望著江小湖,說道。
“我就是蜀中夫,你們三人,便是新來的夥夫江氏兄弟吧。這樣,你們便先隨我去你們的住處看看。”
江小湖聞言大喜,這蜀中夫竟是一點官架子也沒有,就是一個大哥模樣,很好相處,急忙行了個軍禮,口中說道。
“如此甚好,便多謝蜀卒長了。”
這時,先前那踢鍋的卒兵卻是不願意了,跑到江小湖身邊,說道。
“喂,夥夫,我們蜀卒長為了幫你們搬鍋,腳受傷,走不得路。”
蜀中夫聞言,也不說話,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礙,卻是不動身帶路。
江小湖望著蜀中夫,又望了望那群正看著自己發笑的卒兵們,轉頭看著雪地裏的那口大鐵鍋,哪裏還不知道,這群老兵油條這是在給自己這三人下馬威呢。
想罷,江小湖笑了笑,緩緩走到地上那口大鍋跟前,隻是單手輕輕一提,便將那鐵鍋給輕鬆舉起,隨即口裏說道。
“蜀卒長,這鍋要送去那裏?”
蜀中夫連同那幫卒兵見狀,頓時張開嘴巴,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江小湖見眾人不答,將那鐵鍋又放下,卻是轉頭對著江靈說道。
“江靈,這鍋,你就隨便找個地方處理下吧。”
江靈聰明,立刻領會江小湖言語意思,走到鐵鍋跟前,伸出雙手,將那鐵鍋舉起,走了幾步,也學江小湖一般,將鐵鍋放下,對著傻笑不止的江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