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淮河,果然繁華,不愧為南京最繁華的地界。”
易凡望著樓下街道上的行人,放下茶杯感歎著,這般景色,可不是德新縣所能有的。
德新縣,到了夜間,也就幾處青樓熱鬧,其他一片黑暗,唯有白日裏,可算得上熱鬧,但也和南京無法比較。
“可不是繁華這麼簡單,這秦淮河裏也不知淹死了多少冤魂,背後裏有多少悲傷。”
宋捕頭搖搖頭,苦笑道:“而且以你我俸祿,這般地界,也就喝杯茶的能耐,要想上得了這花船,腰間沒些銀子,怕是要被亂棍打出。”
易凡摸了摸鼻子,岔開話題道:“不知宋捕頭,帶我來此處,到底看些什麼?難不成亂黨就藏匿在這裏麵?”
宋捕頭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切莫心急,耐心等待就是。”
忽地,樓下一片嘈雜,接著腳步上樓聲,就見四五個書生上來,為首一人長袍馬褂,衣上繡花,手裏拿著扇子,麵色也略帶倨傲。
見最好的位置被易凡一行人占據,眉頭一皺,扇子停下,身後一書生立即上前,拱手道:“幾位,可否行個方便,移步他桌,茶錢我等付就行,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宋捕頭冷冷看了眼,立即幾名捕快站起身,走過來擋住:“幾位,還請坐在其他地方,這處我等已經久坐,不方便讓出。”
書生為難,回頭看了眼,而那為首的書生一拍扇子,冷哼一聲,也不多言,自顧裏走到一處,嘴裏低聲喝罵:“一群泥腿子,也敢猖狂。”
被這一打擾,易凡也沒了話的興趣,隻顧著喝茶,看著外麵景色。
不多時,又聽樓下一陣話聲,接著就見幾人上來,也是書生打扮,為首的卻讓易凡一愣。
王倫王書生?
正是一年前,在他家屋簷下避雨的王倫,因為南京趕考,路徑的德新縣,他還救了其一命。
沒想到在此處遇到,實在巧的很。
再看這王倫,麵色紅潤,眼中自信,周身穿著幹淨,都是新衣,不再貧窮。
“王兄,李兄,讓我們久等啊,等下去花船,定要自罰幾杯。”
先前來的書生,立即站起來,為首的那名書生高聲笑道。
“好你個嚴世任,故意先到了,讓我吃酒不是?”
王倫笑罵,一行人熱鬧,湊在一起,一陣寒暄,好似到什麼好笑的,一抬頭看向這邊,先是一愣,接著又有些不敢相信,顯得遲疑。
“怎麼了,王兄?”
“無事,你們吃茶,我好像遇到故人,失陪一下。”
王倫站起身,來到這邊,看著易凡,遲疑的問:“可是易哥?”
易凡大笑,站起身拱手道:“本以為你會認不出我,沒想到卻記得,王先生近來可好?”
見沒有認錯,王倫麵色激動,忽地深深行禮:“多謝易哥當日救命之恩,生沒齒難忘。”
“王先生,不必多禮。”
易凡上前連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年多沒見,長結實不少,人也精神多了,可有考上舉人?”
“哪能和你相比,你這身子骨,又長高了不少,性格也變了大樣,豪邁不少,倒有些像江湖俠客,要不是有些痕跡,實在認不出。”
王倫搖搖頭,笑著道:“托你的福,僥幸中舉。”
“中了?”
易凡一愣,旋即大笑:“恭喜恭喜,現在要叫王老爺了。”
“你我兄弟,何須如此?”
王倫笑罵著,旋即疑惑問道:“倒是哥你,怎麼來南京了?這般一年多不見,變化這般大,差點認不出來了。”
“來話長。”
易凡歎了口,擺擺手,不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