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薇若有所思的聽著,但一想起他今天早上的拒絕就沒有多高漲的興致。心裏一陣煩悶,“啊啊啊”她撒氣似的按了好幾聲喇叭,已泄她的無名之火。
“大小姐大小姐,別動怒,要不你來接上我,我們去喝杯咖啡?”
“我半小時後到,接你走。”
尉薇突然猛踩起油門,一路上狂奔,她剛停好車。
聽見有人敲玻璃,她一回頭,著實被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
隻見一個沾滿鮮血的護士小姐貼在她的車玻璃上。臉上還有一道血痕。
“你這是要嚇死我嗎?!”這是尉薇看到她上車後的第一句話,她一天一直在受打擊。
“今天大街上都這樣啊。”她掃了一圈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若無其事的說著。
“我可不想跟一個死鬼去喝咖啡。”尉薇厭棄地瞥了她一眼。
“那好,那我們就在車裏聊吧。”
“那你能把這身打扮先卸了嘛。我可不想對著一個幽靈說話。”
“跟靈魂對話,才更坦誠。”
尉薇掃了她一眼,也算是適應了她的妝容。更多的是她沒有多餘的閑心搭理這些雞毛蒜皮。而那個“護士小姐”一直都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說說吧,之前一直都是越挫越勇,今天怎麼有點灰心喪氣?”
不愧是心理學的研究生,一語就打開了尉薇今天最困擾的入口。
“行,你從現在開始計費吧。”
“好,現在是晚上八點二十分。”
“其實這一段時間我覺得他對我的態度轉變了很多。比如他會吃我買的早餐,我能看的出來他的驚喜和滿意。比如上回我在客廳裏看雜誌,他竟然跟我聊了聊我爸和她媽媽合作開發的項目。比如有天我們去海邊漫步,那個感覺真的很像是戀人未滿的情侶。比如有天下特別大的雨我很晚了還沒回去,他發了條短信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尉薇細細的回味著他們這兩個月的相處,她一直把這些點滴開心用心的收藏,精心地布棋,她一直覺得自己馬上就可以掉進那個香氣的懷抱。
“他發短信問你的時候,你有沒有讓他來接你?”
“沒有……”她搖了搖頭,“因為我看見他短信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而且我跟我朋友玩歡了,我就住哪兒了啊。”
“好可惜,你錯過了一個可以上兩個台階的機會。”她那一副特別惋惜的表情表達的很到位。
“而且這兩個月他都沒有叫狐朋狗友來家裏,聽說他以前偶爾會帶個女的回來消磨。那你說為什麼他會拒絕我這麼平凡的一個邀請呢。”
“第一,她不帶女孩回家,可能是顧及你的存在,但一定不是照顧你的感受。”
“第二,他拒絕他的朋友來家裏,又不願意去你的party,很明顯,他潛意識中,不願意對外公開你們的關係,說的更坦白些,他不願承認你們的關係,甚至不願意去解釋你們的關係。”
“第三,其實他已經慢慢接受了你融進他的生活,但你能不能進入到他的感情生活,還需要一個推力。我看還是有希望的。”她說的邏輯非常清晰,客觀而犀利的做出點評。
“推力?怎麼推?”尉薇一聽,來了心氣。
她挑眉一笑,那臉上的疤傷一裂,其實還挺嚇人。她棲在尉薇的耳邊說了句話。
“行,拚了命賭一把唄。”她眼睛在黑夜裏一轉,特別明亮,像顆黑珍珠。
“今天本想見見你這位帥哥的真身,我能更好的對症下藥,不過也沒所謂,聽你說過你們第一次和第二次見麵的事兒,我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她往後一仰,懶散的塌在座椅上,“送我回家吧,今天我就不收費了,事成之後一起收。”
“行,事兒要能成,我樂意在四個0後麵再加個刀。”
這個女人叫關溪,在國內最好大學讀的醫學本科,然後全額獎學金在stanford攻讀碩博學位,她的出名當然不隻是因為學曆,她在國內論壇和國外臉書上經常寫一些男女戀愛的剖析貼,每發一篇就會受到各種熱捧。她自命名戀愛捕手,按她的說法,隻要長相看得過去,在她的點撥下能追到任何你身邊的人。
尉薇有次在臉書上看到她的文章,就試圖聯係了一下她。沒想到,自那次見過麵後,她就成了尉薇的戀愛軍師。
在軍師的指揮下,作戰真的是有種步步為營,屢戰屢勝的喜悅。
當然既然非親非故,關溪就是要收費的,她認為所有有價值的服務都是要通過價格體現價值的。但每次尉薇出手闊綽,這讓她又覺得所有東西的價格不能超過服務本身的價值,更不能打破服務對象同樣效果的等值關係。所以,她覺得對於尉薇這樣的人來講,最後的價格是用來證明她想體現的價值。這樣,她收錢就於情於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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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季薔在舞會上大放異彩,她簡直就立刻躥紅c大留學生圈啊,尤其是華人圈,偶爾也會有幾個外國哥哥邀她吃飯跳舞。周末時,季薔很喜歡把各種朋友約到家裏麵,她們的家裏總是人來人往的,甚至連周中的晚上都會夜半歌聲。
這幾周,銳寒在趕一個報告,馬上要有個國際會議參加。所以,每次季薔興衝衝帶朋友們回家介紹給她認識時,她心裏都會莫名的徒增一種壓力。開始幾次,她還會像之前那樣幫著季薔一起招呼客人,可是她一邊消磨著大好時光,一邊心裏著急那迫在眉睫的工作,真的是很煎熬。所以之後不得不搪塞好幾次他們的邀請,可是坐在自己的屋子裏,卻擋不住外麵笑聲不斷,也很難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