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寒夾菜的手停了一下,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不見得呢,筱月,我覺得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莫雨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死纏爛打的他了,他在零距離的觸摸著社會,也分分鍾在被社會重新雕刻著棱角。”
筱月看到她忽然就這麼沉悶了,也把筷子架在了碗上。
銳寒也放下了筷子,好似好久她都沒能這麼敞開心扉,“自從他上班了,我發現了許多曾經我以為他做不到的事情,他卻可以勝任的很好。曾經他特別執拗的事情也漸漸的都淡然了。”
“莫雨笙這等才子,還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筱月打趣的說著,“銳寒,我打賭,莫雨笙這小子他怎麼變,愛你的這顆心他都不會變。”
銳寒一聽這話,嘴角也是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我知道他對我好,我也沒有說他變化就代表著不好,反而我樂意接受他的一切變化,因為人總要成長,而有變化才會可能前進,無論怎樣,都比止步不前好,你說是吧。隻是,隻是我現在覺得,對於現在的我們,並不是誰就一定離不開誰。若是分開,我們也都會各自活的很好。”說著,還是免不了那眼底的那一絲傷感。
“分你個頭啊,你們倆都異地四年了,好不容易都回到了京城,多值得珍惜!”筱月連忙勸說著。
“恩,不過坦白跟你講,我覺得現在雖然我們同處一個城市,這一年算下來相聚的時間還不如我們身在兩個城市的時間多呢。”
“這怎麼可能?”筱月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給你算算啊。以前,一年中,我們的五一和十一假期一定會一起出去玩,或者是他來找我。以每次出遊6天來計算,那麼這就是12乘以24等於288個小時,再加上寒暑假共八周的假期,每周出來玩三天,8乘以3乘以8等於192個小時,那麼一共就是一年能相見480個小時。”
筱月被她算的雲裏霧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又聽她接著說道:“而現在,他一周隻休息兩天,一般一周見麵兩次,平均一次約四個小時,一年有52周,那麼就是52乘以2再乘以4得416。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還不如我們隔著好幾重山水在一起的時間長呢。”
“誒,你要是這麼算,當然能跟他睡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你還不趕快嫁了。如果你去了美國,那可不是幾重山水了,隔著好多海峽和大洋呢,見麵的時間可就更短了。”筱月好心的提醒著。
銳寒嘴硬道:“我隻是就事論事,沒有想著要和他捆綁在一起。我不會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夢想。愛情對我來講,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不能成為我的絆腳石。”她眼中綻放的堅毅,一如當年——在那個教學樓的拐角處。
“銳寒,明天就是填報誌願的最後一天了。你的第一誌願能不能跟我填同一所大學。”他的雙手緊握著她的雙肩,眼睛裏除了期待,更多的是懇求。
“憑什麼?莫雨笙,憑什麼我要隨了你,而不是你從了我?”她反問著,眼睛裏麵全是屬於她的執著。
“你知道那是我爸媽的期望,他們想我去那所大學。”
“那你就去啊,你要完成你爸媽的夢想,我又沒有攔著你,所以請你也不要阻礙我實現自己的理想,我就是要去華大讀我喜歡的專業。”她渾身上下都是一副堅決的姿態。
本來,銳寒也不執著於非要上同一所大學,隻是那一句“要聽爸媽的話”也點燃了她的堅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與誰抗衡,隻是不容許自己有半點妥協。
“愛情對於我來講,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若它成為我的絆腳石,我會毫不留情把它踢開。所以不要試圖牽絆我,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會因我而改變你的決定,隻是希望你可以自己做決定。”她固執地不留餘地。
現在的她一如當年,說著如出一轍的話語。
六年了,她的心難道沒有一點被軟化?
顧筱月就這麼看著銳寒,發現她好似一點都沒變,骨子裏的執著一如那青春燃燒的熊熊火焰,不畏灰燼。她的個性遂了她的名字,冷銳寒,她雖然表麵是個陽光的女孩,可是那一道寒氣早就伴隨她的名字鑽進了她的骨縫中。
筱月總會不由自主的羨慕一下銳寒,就比如說她的這份勇氣和堅定。
還記得,他們一起去學校領錄取通知書時,她站在銳寒的旁邊,聽見她對雨笙說:“這樣挺好,我相信我們的選擇是對的。”那一抹淡淡的笑,消融了所有的不確定。
她總是可以那麼自信的對待一切未知。
筱月輕輕的握住了銳寒的一隻手,認真地說:“無論何時,堅決擁護你的一切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