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琳死了?!我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女的順勢打量著我,我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曉琳死了,她怎麼會死的,昨天還好好的啊。生命為何如此脆弱,才半天我就跟她陰陽相隔了嗎?看到我震驚和難過的樣子,那女的問我是曉琳的什麼人,我搖搖頭,問:“請問曉琳是怎麼死的?”這時,過來一個租書的人,我退到一旁。那女的忙完之後走過來說:“一大早我接到公安局電話,說發現了一具女屍,從女屍口袋裏翻出了我書屋的工作證,讓我過去協助調查。我嚇壞了趕過去一看是曉琳。警察說屍體是在今天早上5點多被一位環衛工人在建設西路發現的。問我知不知道她昨晚的行蹤。曉琳昨天跟我請假說她朋友有點事,所以早下了班去她朋友家了。她朋友家在青年路,和建設西路大相反。她怎麼會跑到那裏去呢?一會她朋友也來了說昨天根本沒和曉琳聯係。警察初步屍檢結果是嚇死的。天哪,曉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建設西路,那是我家附近啊。她是從我家出來之後死的。嚇死的?怎麼可能,那兒是市區,就算是夜晚也經常有車和過路人的。應該不能是嚇死的,肯定是突發了什麼疾病吧。唉,怎麼會這樣?我不再打聽,跟那女的點點頭就渾渾噩噩的從書屋裏出來了。我的心裏有種不祥的感覺,我感覺曉琳的死跟我有關係。我站在街邊一時不知該去哪裏。陽光、人群、車流,在我眼裏,瞬間成了死灰。我開始密切關注本市的報紙,終於,在七天之後的本市熱聞看到了關於這件事的報道:六月十九日淩晨五點,一位環衛工人在建設西路發現了一具女屍。經確認,該女子名叫“小花(化名)”,是外省來本市打工的,年齡20歲。死亡時間在六月十九日淩晨四點到四點半。死因為腎上腺激素劇增導致心力急性衰竭,沒有他殺跡象。死前曾發生過性關係,但她的體內沒有**。由於沒有任何有利證據,目前警方已結案,死者家屬也將死者屍體領走。我一時蒙圈了,隨即有些後怕。幸虧她的體內沒有**,要不然還不查到我頭上?我會背上一個**殺人的罪名。就算最後查出人不是我殺的,我也脫不了幹係。可是,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射在她體內的?我的**去哪兒了?張蘭娜突然抽掉我手上的報紙“要死啦,喊你好幾聲都不答應。看的什麼這麼入神?”她瞅了一眼報紙將其扔下,拖起我就往外走。我機械地跟著她。她拉著我的手邊走邊說:“今天關夏過生日,晚上在古堡擺酒,我還沒買生日禮物呢。”張蘭娜在精品店裏挑著禮物,我坐在軟皮椅上想事情。讓我想不通的是,她為什麼不告而別?她就算走了,為什麼不替我把門關好?我為什麼會做關於她的恐怖奇怪的夢?她為什麼會死?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或經曆了什麼才會被嚇死?誰會嚇死她?我的腦子一片混沌,越想越頭大。偏偏張蘭娜一個勁的喊我讓我看她挑的這個行不行那個行不行的。我懶得理她,隻是無精打采的點頭虛應著她。她挑好了禮物,是一隻做工精致的女郎形狀的熏香燈,還有一盒印度香。我看到她刷了798元。什麼,這麼個破玩意沒有一點實用的東西就要花700多塊?太貴了吧。出來門我忍不住說了幾句。她斜睨我:“拜托,別這麼土鱉好吧?我過生日時人家送我一套**,花了800多呢。咱不能太掉價了吧。況且,這隻是禮物。我們一人還給她1000塊錢份子錢呢。”我眨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她則得意洋洋的一攬我的胳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古堡而去。“古堡”是本市的一家酒吧KTV。我們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二樓“威廉”包間。已經有六個人在沙發上唱歌喝酒了。關夏盤著頭發,戴著皇冠形狀的頭飾,穿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化了妝的臉上盡是興奮和愉悅。看到我們,她歡呼著跑過來和張蘭娜擁抱,並對我微笑。我連忙把禮物遞過去。和其他人打著招呼,坐在沙發的一隅。江逸飛遞給我一瓶啤酒,我道著謝接過來。沙發旁有個小桌子,上麵擺著幾件禮物,有水晶埃菲爾鐵塔,有首飾,有手串,有大海豚,有一大捧車矢菊,有雕塑,還有一部平板電腦。好家夥,收貨頗豐啊。看來價格都不菲,這群富家子弟,物以類聚。後來又來了兩個女生,一個帶來了一件真絲睡裙,一個帶來了一套韓國某品牌的化妝品。我心裏真是不舒服,就因為你們有錢,你們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這些好東西,難道這些好東西全都是為有錢人設計的?像黎柳,那樣一個可愛的姑娘為何就不能擁有這些東西?就因為她窮嗎?買不起?我他媽真想把這個小桌子扛走,扛到黎柳麵前,一股腦都給她。後來的那兩個女生其中一個叫陳青青的最愛跟我鬧。她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我腿上,抓住我的手攬住她的腰,然後對張蘭娜叫嚷:“娜娜,你男朋友吃我豆腐,你還管不管?”正在選歌的張蘭娜連看也不看,說:“一對狗男女給我滾去開房,別打擾我唱歌。”陳青青尖叫著去掐張蘭娜,張蘭娜大笑著躲著。躲開的過程中碰灑了關夏手中的酒...大家笑著鬧著唱著,整個聚會烏煙瘴氣,紙醉金迷。我注意到張一龍帶來的女朋友,這女孩並不漂亮,但神色自若,也不喝酒也不和他們鬧。從頭到尾埋頭玩著手機,並不時抬頭說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她發現我在看她,示意我過去。我看到她在手機上給我們每個人做的動畫。我成了長著一條蛇尾巴的怪物,張蘭娜變成了一隻豬。我大笑,太神似了。我讓她趕緊刪掉,免得別人看到會不樂意。“你把我的娜娜畫成那樣,我會生氣的。”我開玩笑說。她搖搖頭說:“其實你恨不得她變成這樣不是嗎?”我訝異了一下,沒說什麼。後來小菜上來了,大家邊吃邊喝,蛋糕打開後更是瘋狂了。隻見奶油滿天飛,蛋糕到處是。我的脖子上和頭發上都粘滿了奶油。隻有張一龍的女朋友最聰明,那會兒躲在洗手間裏說什麼也不出來。這場聚會一直到淩晨一點半才散。“砰砰砰”一陣關車門的聲響過去,幾輛出租車往各自不同的方向駛去。張蘭娜喝高了,暈暈沉沉地靠在我肩上,嘴裏囈囈喏喏,不知說著什麼。司機不停地在後視鏡裏觀察著我們,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我裝作沒看見,心裏想著改天我也給黎柳買點禮物,不為討她歡心,隻為她也應該擁有美好的東西。其實黎柳一直不乏有追求者,其中就有富家公子。甚至有一次黎柳上街,就被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男人一見鍾情,一路跟著來到學校。那男人事業有成,在本市有三套房產,開一輛寶馬730。我遠遠地見過那個男人,高高大大的,很有魅力。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有一些酸意在胸腔泛濫。幸而黎柳對他的追求禮貌的拒絕了。大家都很尊重黎柳,因為大家都明白,像黎柳這麼漂亮的女孩,隻要她願意,她不會過現在的生活。正因為她自重自尊自愛,我們才從心裏喜愛她。突然,車子像撞上什麼東西一樣停住,讓我從遐想中回到現實。司機繼續發動著車子,但車子毫無反應。司機滿臉疑惑地下來車,檢查了一下,說“小兄弟,對不起啊,車子可能壞了,我得打電話找人來拖車。這裏是建設西路,拐個彎前邊就是“清泉花苑”了。你們下車走一走吧。對不住了,收您20元吧,謝謝。”建設西路?我心裏打了個突,那不是曉琳死的地方嗎?我下了車,付了車費。司機道了謝轉身打電話去了。我拖著張蘭娜往前走去。四周靜悄悄的路燈也顯得有些昏暗。突然一陣馬達發動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跳。我轉頭看到剛才那輛出租車一路呼嘯著開遠了。我怒從中來,看來那司機是在耍我。“祝你早日翻車!”我衝著車開走的方向大罵道。張蘭娜軟綿綿的靠在我身上,我搖著她喊她“娜娜,醒醒。張蘭娜,你好沉你知不知道。”張蘭娜無意識的答應著,卻沒有醒來。“你真是頭豬!”我將她的手掛在脖子上,右手一夾,繼續拖著走。這段路路燈壞了嗎?怎麼這麼黑啊?我不禁有些害怕,害怕什麼呢?我也說不上來。前麵路上好像有一團黑影,我停下來奮力望去,卻看不出來是什麼。我故意和張蘭娜說著話以消除我心裏的膽怯。卻看到腳邊有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怎麼這麼眼熟?我撿起來一看。媽呀,我頭皮直發麻,汗毛直豎,汗也留下來了。是,是我送給曉琳的那條項鏈!